青芜入席的时候，最先看向林眷舒的位置。

林眷舒坦然与她对视，朝她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青芜明显一脸心事重重，该说不说，女主的三观还是正的。

从她拒绝天帝给权这件事就能看出来，恐怕此刻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这件事。

青芜心里有事，坐下之后就发呆，却没想到一双眼睛在她进入殿内之后就一直盯着她。

紫胤当了上万年的闲散魔尊，这种场合也是应付之意居多。

可青芜的出现，唤起了万年前的记忆，青芜的脸，逐渐和记忆中的脸重叠。

既让他震惊，又让他困惑。

林眷舒暗戳戳的观察他的反应，见他脸上的震惊变成纠结，最后恢复成那副清冷淡漠、不苟言笑的模样。

她施法用了传音入密，和紫胤加密通话。

“意外吗？看到跟故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紫胤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林眷舒，“你想说什么。”

林眷舒没有看他，自顾自的喝茶。

“本君就是想告诉你，她就是先战神——乐泱。”

听到乐泱两个字，紫胤的瞳孔微缩，眸中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林眷舒没听到他说话，就自顾自的说道，“她是混沌之战中最后一位战死的神，魂魄并未彻底身归混沌，附在一朵快要枯萎的金莲上。”

说到这里，她才似笑非笑的看了紫胤一眼。

紫胤明显在等她的下文。

“天地初开后，金莲活了下来，她的魂魄在金莲中温养数万年，直到千年前才化形。”

林眷舒不用看他都知道他想问什么，“你是不是想知道，她为什么没有记忆？”

紫胤沉默了片刻才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她也不废话，“本君希望你承诺一件事，你放心，这件事既不会损害到魔界的利益，也不会伤害到乐泱神君！”

紫胤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以。”

林眷舒见他答应了，就继续说道。

“她原以为自己会身归混沌，就把自己的记忆封进了重华剑中，重华剑又被封印在藏玉阁，她现在的法力不及数万年前，无法召回重华剑，所以才没有记忆。”

紫胤沉默良久，似乎是在斟酌她这些话的真实性。

不可否认，他这万年来心里总有一丝希冀，可是当林眷舒明确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却茫然了。

潜意识里他已经信了林眷舒的话，如此长得相像的两个人，必然是有缘故的。

他端着杯子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目光再次转向坐在他斜对面青芜。

青芜正在发呆，垂着眸子，浓密纤长的睫毛之下目光被一层阴翳笼罩着。

即使没有记忆，她依旧还是那副清冷自持、端庄矜贵模样。

紫胤收回视线，问她，“你有什么目的？”

“本君迟早要离开神界，青芜君会是下一任战神，以天帝的性子，不可能让本君安然无恙的离开，神界里能让本君忌惮的，也就剩下青芜君了。”

她很清楚紫胤没那么好糊弄，所以说的都是真话。

青芜现在法力不足以让她忌惮，她只是不想跟她对上，万一要是伤到她了，日后紫胤追究起来，又是一笔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