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野心的人不是吗?
你这种人如果造反,
估计都没人相信。”
“你也就跟我私下说说这这种话,
要是别人听到了,
你可就大概率下狱了。”
张裕这么说倒还真不是孙权的问题,
毕竟刘璋历史上都杀了张松,对彭恙实施了酷刑,
孙权要是知道庞统对张裕说什么造反的话,不杀了他都是客气的。
“我本就是散人一个,
说点浑话也不为过啊。”
庞统笑了起来。
“说起来,
我准备申请调动到巴蜀,
和你们会合了,
都督不在,感觉荆州待不下去了。”
“我觉得不太好,
荆州的事务现在是子明兄掌管,
他需要你的辅佐啊。”
“其实我觉得不需要。”
庞统摸了摸下巴。
“吕子明这个人,大智若愚,
如果没有子敬存在,他肯定是都督的继任人选。
我听说过你对他劝学的事情了,
你是推荐他看什么书了,
让他成长的这么快?”
“额,春秋?”
张裕摸摸脑袋,
吕蒙是靠自己起飞的,
跟他可没什么关系。
庞统也不再多问。
“我们回去的时候路过荆州,
去拜访一下老师吧。”
“老师?”
张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自己是司马徽的便宜弟子啊,
只不过张裕也没当一回事罢了。
“那就去吧。”
张裕现在烦的很,
司马徽这种老前辈也许能给予一些人生的建议?
张裕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是他见到司马徽以后,
心情就变得怪异起来。
“你确定这是水镜先生的住宅??”
“我确定。”
庞统笑了笑,
带着张裕走进大厅,
没错,大厅。
司马徽已经在江陵买了一间大宅子,
说好的隐士风范,种田老农,
这都跑到一边去了吗?
“好久不见,张子茂。”
司马徽一身华服,看着就很贵,
过去这么多年,
倒也没看出多少苍老的痕迹,
不过张裕想想也是,
白发白胡子老头,哪里能看出什么变化?
“见过水镜先生。”
张裕看着司马徽这间大宅子,
也是感叹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先生都这么奢侈了。”
“没办法啊。”
司马徽摇了摇头。
“我的老宅在襄阳那边,我住不了啊。
不买间大宅子, 我住哪呢。
我年轻时还算是有不少积蓄,
所以能买下这间大宅子,
有什么问题吗?”
“有点反差罢了。”
第一次见面司马徽还是个老农打扮,
现在就已经是住在大宅子的有钱人了,
这种变化确实有些奇怪。
“子茂肯定以为我是什么清高之人,
可是我不是啊。”
司马徽笑了起来,
他看出张裕心中所想。
“我这宅子中大部分布置,
很多都是弟子们送给我的,
我全部收下了。
也没有人因此说我什么坏话。
我还能拿出一部分钱财接济其他人,
何乐而不为。”
“先生倒是豁达。”
张裕坐了下来。
“我现在遇到一些困难,
先生能不能为我解惑?”
“名闻天下的张子茂还会有烦恼吗?
那其他人岂不是要烦恼到死了?”
司马徽轻笑一声,
让侍女准备酒水。
“荆州,益州, 扬州的酒都有,
子茂要哪种?”
“我要水……”
虽然说借酒消愁,
但是张裕是不想愁更愁了,
喝点水润润喉咙就够了。
“你所烦恼的事情,我大致知道了,
只是我的意见,你不一定听的进去啊。”
张裕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就听到司马徽来了这么一句,
就立刻回头看了庞统一眼。
“难怪你要带我来这里,你早就和先生说了这件事情,
把我喊过来,你们是有什么目的?”
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
张裕是头都大,
你们能不能让我消停一下?
“子茂先不必烦躁,我喊你过来是为你好。”
司马徽轻笑一声。
“而且就算你不愿意过来,你也还欠我一个人情。
当年在荆州我可救了你一命。”
这个老先生记忆力可真好,
张裕叹口气,
知道司马徽说的是他在蔡瑁手底下救了自己的事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以为他忘记了呢,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
“那我就对先生的建议洗耳恭听了。”
“客气了,
我们可以帮子茂解决你现在最头痛的问题。
你在巴蜀的的位置绝对是稳固的,
任何人都没法和你争抢。”
张裕皱了皱眉头,
本来想反驳这话,
但是又想到刚才庞统骂自己的话,于是他闭上了嘴巴,
听司马徽接着说。
“荆州的士人都会为你运作,
让你不仅是做汉中郡守,
最后再逐渐接替吕范的位置。
执掌整个巴蜀。”
“先生,你这话可就真吓到我了。”
张裕摆了摆手。
“别说我大舅哥放不放心,这事我自己都不放心。”
汉中郡守坐稳就行了,
张裕是不想让自己的辛苦付之东流,
可是现在司马徽等人还想把他往高处推,
这不是为他好,这是把他往火坑里踹。
“只有爬到最高处,身边的小人才会少一些。
你还年轻,不能明白这个道理。”
司马徽微微一笑。
“而且如果你能执掌整个巴蜀,你的计划不是才能更好的实施吗?
现在周瑜不在了,你的掣肘肯定会变多,
以前周瑜什么事都会支持你,以后的情况可就不一定了啊。
这一点你心里也清楚,不是吗?”
“那我需要做什么?你这么帮我,不会只是为了做慈善吧?”
张裕拖着下巴。
“可不要跟我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我能有什么要求,
只是希望子茂以后多多提携荆州士人罢了。”
司马徽喝了一口酒。
“如果以后到了最后一步,这中枢之地总要有一个荆州士人啊。”
“先生想的是不是太远了?”
张裕感觉有些好笑,
这就考虑到以后了吗,
想的也太长远了。
“很多事情,顺势而为,不可阻挡。
你以后必然是重要人物,
所以我才让你挂了我弟子的名分,
我们各取所需。
而且你现在也不可能把这个身份丢开,
所以我只是在拜托你,
因为你最后还是要照顾荆州的士人。”
“先生这是让我结党营私啊。”
“结党营私并不一定就是错的,
这世上没有完全错的事情。”
司马徽对着张裕敬了杯酒。
“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
就是要不择手段。
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张裕默然,然后喊了一声。
“来杯酒,我今日想喝醉,可以吗?”
“美酒管够。”
司马徽笑了笑。
“祝子茂以后前途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