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淡淡一声:“已经没事了。”
“哦……”双喜表情变了变,没有多问,而是笑道:“你来的正好,那桩生意做成了,这边请。”
片刻后,沈炼和沈小树离开了蛊园。
马车里,沈小树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听得沈炼惊奇不已。
“运气蛊,手气蛊……”沈炼皱着眉头,“你没有滴血炼化,只是亲了下它们就炼化成功了?”
沈小树点点头,目光一闪,惊异道:“对哦,大家好像都是滴血炼化,为什么我这样就行了?”
沈炼也捉摸不透,不过,他猜测是沈小树的唾液触碰到蛊后,与蛊产生了心神联系。
“血液是人身上最强的媒介,唾液……理论上也应该是可以的,但,效果肯定没有血液好。”
沈炼这样想着,心神一震,不禁深深凝视一眼沈小树,这小妮子,体质不同于常人啊!
“我爹就是个普通人,二娘她……”沈炼忽然想起来,二娘的身世似乎是个谜,她是在一个尼姑庵里长大,后来遇到了沈万全,动了情,便还俗嫁入沈家。
沈小树被看得心里有点发毛,问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沈炼想了下,慎重道:“暂时还看不出来,不过,你的好运还能用八次,八次之后必然是霉运,非同小可。
换言之,你要用接下来的八次好运做好准备,去克服和度过那一次霉运,如此才能循序渐进,不断变强。”
沈小树笑嘻嘻的,趾高气扬道:“你放心好了,下次我就能救你了。”
沈炼在心里但愿一声。
“呀,下雪啦!”
车窗外,一朵朵洁白的雪花,飞舞,旋转,飘零,最后落地,很快一切都是银装素裹的样子。
大地一片银白,一片洁净。
这场雪也预示着凛冬到来。
短暂的秋季一晃而过,就此迎来了漫长的冬季。
“这个冬天,会死很多人。”沈炼在心里叹了声,目光更显深幽。
……
天气渐寒中,北地的生存环境更为恶劣,妖怪们开始肆无忌惮的出来活动,大肆捕猎进食,十村九祸,人人惊怖。
“信仰人祖,信仰人祖……”
穿着白袍戴着兜帽的男子,嘴唇干裂,面容枯黄,但他的眼神格外坚毅,内心涌荡着不可动摇的强大信仰。
这人名叫赵沫。
他的父亲是一名人祖教的信徒,因此他从小就耳濡目染,将人祖奉为神明,信仰人祖之心无比坚定。
赵沫在不断积厚的雪路上前行着,他正在前往下一个村庄,向那些苦难的百姓宣扬人祖的伟大。
雪越下越大。
入冬的第一场雪,便是鹅毛大雪,铺天盖地。
赵沫也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的受害者之一,他裹了裹雪白的袍子,哈出一口白气,忽地发现前方有一座破庙,不禁有些绝处逢生的喜悦。
破庙里有火光。
“有人在吗?”
赵沫站在门口,伸着头往里面看去,只见一位面如冠玉的年轻书生,正坐在一堆篝火前,烤着一只肥美的鲤鱼。
年轻书生偏过头来,微微一笑道:“朋友,外面雪大,快进来避避。”
赵沫大喜过望,连忙来到篝火前,躬身一礼后这才坐下来,伸手在火焰上搓了搓,阵阵暖意散发过来,驱散了他体内的寒意。
“我叫赵沫,人祖教信徒,还未请教朋友是?”赵沫彬彬有礼。
年轻书生颔首为礼,道:“我叫虬蠹。”
好奇怪的名字。赵沫这样想到,却是不动声色,笑道:“兄台正在前往何处?”
虬蠹指了指南方,道:“白河城。”
赵沫开心笑道:“巧了,我也在往南走,你我或许可以结伴而行。”
虬蠹却是摇了摇头:“你不会想和我结伴的。”
“为什么?”赵沫一愣。
“因为你不会喜欢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赵沫环顾左右,破庙里并没有其他人。
虬蠹嘴角一牵,浮现一个邪魅的笑容,篝火啪叽炸了下,周遭的画面随即摇晃起来。
赵沫眼前一花,只见篝火上正在烧烤着的那条鲤鱼,居然变成了人的手臂,周围出现一个个庞大的身影,长着触角的,长着鳞片的,长着獠牙的……
“半生半熟,滋味才是最好。”虬蠹拿起那条带着生血的人臂,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大口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