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蚕抬起头来,娇躯微颤,表情带着愕然。
见状,赢木鱼歪了下头,眯着眼笑道:“怎么,你不愿意?不愿意也行,帮我找一个见过沈炼的人来,这个不难吧?”
冰蚕连忙低下头,温顺如小白兔,道:“赢前辈战力超凡,一般人的‘梦境’哪里能承受得了您老人家的威压,冰蚕纵然不才,却非常乐意效劳的。只不过……那沈炼也见过晚辈,尽管正面相遇仅有一次,但他那种人实在……”
赢木鱼了然,略沉吟,含笑道:“原来你是怕暴露了身份,想想也是,为了那个任务,你委屈于人间多少年了,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若是因老夫一己之私而暴露就不美了。老夫理解!这事嘛其实也好办,老夫会遮掩你的容貌,纵然你暴露了,沈炼也不会认出你是谁。”
冰蚕这才舒了口气,背靠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缓缓闭上眼,呼吸渐渐均匀。
赢木鱼吐出一口气,气如烟雨,飘飘袅袅,化成一缕缕钻入冰蚕的眉心。
下个瞬间!
冰蚕深深低下了头,陷入沉睡。
整个世界仿若沉入海底。
赢木鱼一闭眼,一睁眼,周遭世界微微摇晃着稳定下来。
“嘿嘿,又入梦境,有趣极了。”赢木鱼笑着站了起来,走到冰蚕身前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头。
冰蚕睁开眼,环顾周遭,发现自己依然身处绫锦坊三楼会客厅内,讶然问道:“我已经入梦了?这就是我的梦境?”
赢木鱼呵呵笑了笑:“梦境,梦境,你觉得我们做梦,做的究竟是什么梦?”
冰蚕想了想,回道:“梦境是现实生活的残留和肆意幻想的空间。”
赢木鱼颔首,指着七彩帷幕,道:“你试着将这帘帷幕变消失。”
冰蚕念头一动,唰的一下,七彩帷幕从视线里骤然不见了。
冰蚕呼吸顿了顿,诧异道:“这是我的梦境,那我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赢木鱼:“不错,你的确可以为所欲为,不过,你动的念头越大,改造越多,神思也会随之剧烈起伏,然后你很快就会醒过来,梦境随之结束。”
冰蚕恍然大悟:“所以,我最好什么都不做,只保留一丝清醒,越是平静如安睡一般,越好。”
“便是如此了。”赢木鱼满意的笑了笑,“接下来,老夫要将你隐藏起来,随我来。”
二人下了楼,走出绫锦坊,街上熙来攘往,行人如织。
赢木鱼转到街上的酒馆里,目光扫视几下,忽然定在一个行脚商身上,道:“这人一看就是个过路的,就借他的皮囊一用吧。”
说着,赢木鱼突然出手,制住了行脚商。
“呜……”行脚商大惊失色,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然后他被赢木鱼老鹰抓小鸡也似带到了无人小巷内,剥了他的皮让冰蚕穿上。
冰蚕穿上了行脚商的皮囊,摇身一变成了行脚商,她看了看地上的无皮尸,问道:“这个人在现实中会怎么样?”
赢木鱼擦掉手上的鲜血,道:“梦境十分玄妙,依老夫看来,所有人的梦境无论多么离奇扭曲,其实都处在同一个世界里。
只因大多数人的神魂太过弱小,而且梦境是无意识的睡眠行为,故而在梦境中无法有太多交集,即便有了交集也无法保留住新鲜的记忆痕迹。
绕如如此,世间依然经常会被‘托梦’,也有人做了某个噩梦后不久,现实生活中就真的发生了,这些其实都是众人在梦境中激烈碰撞留下的痕迹。
在你的梦境里,老夫剥了这人的皮,那他以后每次做梦,必然会梦到自己被剥皮的一幕,噩梦循环久而久之,身心不堪摧残,结局可想而知。”
冰蚕倒吸一口凉气,嘴角抽搐着道:“多谢前辈赐教,冰蚕长见识了。”
赢木鱼:“走吧,带我去见沈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