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就是他!曾经让她梦劳魂想的人,多么熟悉的背影!
望着高加林渐渐远去的身影,刘珍珍傻站着。她本想立即冲过去,但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特别是看到他拉着那个娇小的女子。
刘巧珍知道她是谁,在陕北人家酒店她见识过她的风采,一个挺有钱的时尚女子,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此时她的心里虽说是酸楚和苦涩的,但她在心里又默默地祝福着她的加林哥。泪珠从眼眶里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她拭去眼角的泪,转身就回到后台。
高加林的脊背一直发凉,他能感觉到巧珍注视的目光,感受到她的复杂心情,他知道他和她的爱情已成为过去。
二人来到汉元街的一家小饭馆,要了两碗粉汤一盘烙饼。高加林又要一碟温拌腰丝,二两老白干。
吃完饭,高加林和郝春花又沿着东街遛了一圈就回到县招待所。进入大厅时,一直低头想事的高加林和一个中年妇女撞了个满怀。
“你眼睛长后脑勺上了?走路不看人!”妇女气冲冲地说道。
高加林正要说声对不起,抬起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脸。这张脸阴沉沉的,眼睛还瞪得圆圆的,妇女正是张克南的母亲。
张克南的母亲一周前,从县商业局局长调到县计划经济委员会任主任。今晚她给县委办打了招呼,没去参加文艺晚会,到县招待所去拜访两位从广东来的投资商人,哪知刚出门就和高加林来了个迎面相撞。
一直很强势很牛逼的她,看着对面的人正傻愣愣地看着她,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虽然看着高加林有点面熟,但仍继续骂着:“看甚?不长眼的东西!”
郝春花不干了!她怎么能容忍这么一个妇女辱骂自己的心上人?哪怕她长得一副干部相。瞬间就激发了她上中学时的驴脾气。她几步就走到高加林前面,对着妇女说:“你眼才瞎哩!你嘴怎么这么臭?”
张克南的母亲是谁啊?一向被别人恭维惯了,如今又是牛逼哄哄的县政府重要部门的一把手,多少腰缠万贯的资本家在她面前还得低声下气,哪里受过如此的气?何况对方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恼怒之下,失去理智的她抢前一步,上来啪啪地就打了郝春花几个大逼兜。
郝春花又是谁啊?从小就被父母娇生惯养,被两个哥哥护着,上学时虽说是个女娃,但有些人高马大的男孩见了她都要绕着走的主,岂能善罢甘休?
郝春花不干了!也顾不上在高加林面前装淑女了,她扑到妇女面前一把朝着她的脸上就抓了下去……
妇女惨叫一声,坐在地上,捂着脸就尖声喊起来:“快来人啊!这小婊子杀人啦!快来了啊……”
一切发生的很突然,一脸懵逼的高加林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大厅里的值班人员见有人打了县政府的领导,很快就出门喊来了正在院子谝着闲传的两个保安。一个保安跑到服务台打了110,不一会儿,一个小面包警车,哇儿哇儿哇儿地叫着就跑到大厅门口,车上飞快地下来了三个民警,看了看妇女的右脸上的抓痕,问了问值班人员和双方当事人事情发生的情况,看到穿着一身时尚服装的郝春花,是个有钱的人,觉得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进行了现场调解。要求郝春花当面向受伤妇女赔礼道歉,并立即赔偿二百元医药费。
看到眼前妇女的一副惨相,郝春花解气地说:“是她先打了我!毛主席还教导我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张克南的母亲,根本不干,大声喊着:“我是县计经委的主任,如果你们徇私枉法,我要向你们公安局董局长反映,我要向县政法委反映,我要向县委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