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赛莲哈哈大笑,笑得是那样的酣畅淋漓。她笑着唐晓金那可怜的滑稽样,笑着自己竟然曾经委身了这么一个没有骨头的东西,笑着邹平勇过山车式的态度,笑着自己傻傻的前半生。
笑着笑着,她的内心不由得发出阵阵哀叹:“人生总是可笑!人总是可笑!但最可笑的却都不是别人,恰恰就是自己!原来自己的选择,才是一种最无法值得别人可怜的一种悲哀。”
命运不是机遇,而是选择。现在她的心里,其实一点也不后悔当年和吕卫国的离婚。人们只想到朱买臣位列九卿后的覆水难收,可又有几人能想到朱买臣的晚年遭诛?
过去,你贫穷落魄,债台高筑。面对人们的不屑一顾和嗤之以鼻,你让我怎么可能安心和你共同生活?你知道你拍着屁股走后,我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现在,你大富大贵,朱轮华毂,面对人们的趋炎附势和如蚁附膻,你让我又怎么不无动于衷和见猎心喜?今天你人模狗样地回来,可你知道吗?我为你付出了多少?
说什么“雨落不上天,覆水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道什么“青草池边一故丘,千年埋骨不埋羞。丁宁嘱付人间妇,自古糟糠合到头”?
我呸!说得比唱得都好!你们这些酸腐之人,只知道写几句什么鸟诗,讽刺笑话咱们这些无助绝望的女人,满足一些人那种丑恶的变态心理。换作是你们,又有几人能做得到?
吕卫国!我恨你!吕卫国!我不是崔氏!我也不会做崔氏。吕卫国!你要是一条汉子,你就应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买单!
看到张赛莲反常的举动,邹平勇和唐晓金简直就是丈二的和尚,一点也摸不着头脑。你看看他,他看看你,最后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都看向张赛莲。
扫了一下邹平勇,唐晓金急忙走到张赛莲的跟前,亲热地说:“赛莲!您咋啦?别太激动!您先坐下!我和邹局长还有事和您商量!”
张赛莲转过身来,一点也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回到沙发,冷冷地对着唐晓金说:“你不用再说什么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呢。只要你说话算数!吕卫国那里我会给你说话的!至于邹局长吗?我也可以为你和他牵线搭桥!好啦!我还得回家给娃娃做饭呢!”
说完,还没等邹平勇他们二人回过神来,张赛莲就起身离开了唐晓金的办公室。
晚上八点左右,新上任的县委书记胡东哥和县委常委吕卫国,在县四套班子领导们的簇拥下,欢声笑语地从升麻县招待所餐厅出来。二人有说有笑地挥手和众人一一握手告别后,在县委办公室主任董永新的陪同下,一起上了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小汽车也就开了两分钟,就来到县招待所后面的县委大院,停在东墙边开着的一个用青砖砌成的月亮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