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临冬,寻贤苑西厢也有鸟语花香。内院有两种树。一种是腊梅花,一种是苦灯笼。
刘表很喜欢这院子里面的腊梅花,梅花飘香,心旷神怡,和他当年单骑入荆州很像,都是经过一番经历,避免了与群芳争妍斗艳,才在这寒冬腊月,肆无忌惮的绽放。
任凭他中原地区争斗成啥子样,有着襄汉之隔,挡住了多少烽火,荆州虽是必争之地,但这几年,在他经营下,总算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之象。
他很满意。
他更满意的是,这些腊梅树,是和蔡夫人双双入对,一起种出来的。
想到蔡夫人,刘表皱成麻花的眉头稍稍舒展,伴随着耳边一阵阵痛苦而幸福的呻吟声,也有甜蜜涌上心头。
就在刚才,他们还在院里散步时,腹内疼痛,大有生产之势。他匆匆喊来随行稳婆,立马接到产房。
“这催生丹已然服下,老爷请放宽心,夫人很快就能产下小主人了。”
稳婆人人过来报告,刘表点头叫他们进房继续做好各项产前准备,不管有何事情发生,第一时间告之。
他听稳婆说,催生丹有通月水,治疗胞衣不下,有催产作用。让他有所顾虑的是,服用之后,会出现剧烈呕吐,通过呕吐增强腹部压力,进而把胎儿生产出来。
“哎,受苦了,夫人”。刘表眼眶湿润,深深担忧。
他心中愈加焦急,来回踱步,不时抬头看向头上被风吹动的腊梅树。正走着,来到了腊梅树边上,一片黄色骤然转变成鲜红,叶子鲜红,其上长满了形如灯笼更加鲜红的小果实。
这就是灯笼树,是他儿子刘琦所栽,这种树花香四溢,远观就能让人赏心悦目,不过有一点不好,结的果实味道难闻难吃。
他很是厌恶。
这两年,儿子他说长大就长大了,也会跟着处理些荆内事务,对于处理方案很有见解。
按理说,儿子长相出众,性格平易近人,能积极参加到政事上,他应该欣喜才是,不过,不知是他疑心重还是确有其事,刘琦和蒯良韩嵩走得很近。
他甚至觉得,蒯良将女子嫁给刘琦,都不仅仅是喜欢,更多是还有一层谋虑在。
这让身为“荆襄八骏”的他,自认为正值壮年的他,对于儿子积极发表意见有所抵触了。
我还没有老,马上又有一个儿子出生,那么,就只能深埋我的麾下。刘表心想,抬头对比着这两种树,伴着房间内撕心裂肺的呻吟声,眉头紧蹙。
“老爷……”,稳婆又派人过来问。
“嗯?”刘表听后,眉头未解,嗯一声,仍旧仰望青黄树叶。
“产床已经转载完毕,可以让夫人移步了。”
“嗯。”
产房外,丫鬟侍从众多,个个忙前忙后,生火端水递剪刀,将一盆盆热水送到房间内。
产房内,最有经验的当属稳婆。这个时代的接生,一般不是医生,也没有什么医学基础,看得多了,会的自然就多。
但是大部分,都是经验,这种经验从无数个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产妇身上得来,母亲之所以伟大,是真正的和阎王爷在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