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骑自行车，只能借生产队的驴车。

因为要早早出门赶路，前天晚上王绣就把驴车借了回来。她们家院子大，之前又是草料仓，前院角落里就有牲口棚子，倒是不用发愁驴子没处放。

王绣不让赵莉插手，自己后院搬运干蘑菇和山货。

小可和包子一起，一人一狗，像两条尾巴跟在王绣身后。

王绣有些哭笑不得，道：“这些口袋麻袋的，比你还高还大，你搬不了，听话哈，回屋写字看书去吧。”

小可却笑嘻嘻地拉了王绣的手，有点儿小得意道：“奶，你瞧着哈。”

说着，她伸出右手往那些口袋麻袋上一划拉，半屋子存货眨眼不见了，惊得王绣目瞪口呆，脸色都变了。

小可一看也知道自己做的过了，搞不好把老太太给吓出个好歹来。

她连忙晃晃王绣的手：“奶，别怕，别害怕，我就是前天晚上做了个梦，梦里有人跟我说，不忍看我们如此辛苦，教了我一招‘神兵搬运术’，以后再搬运东西，就不必像前头那么辛苦了。”

王绣盯着小可，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就是不说话。

小可抬起小手在她眼前挥挥，叫：“奶奶，你说话啊，别吓唬我！”

王绣终于吁出一口气来，摸了摸小可的辫子，叹气道：“一定是你爹，不忍心咱娘们受苦……”

说着，眼圈儿一红，声音都哽住了。

呃，老母亲的滤镜可真厚啊！小可在心里疯狂吐槽，却没说出来，还给王绣顺着气儿，一边附和：“原来是我爹，我就说哪里来的神仙那么好心。”

祖孙俩达成一致意见，这件事就限于她们娘俩知道，连赵莉都别告诉了。

王绣给出的理由是‘省得影响她看书考试’，小可的理解是，王绣也不是没想过，赵莉考上大学回城后，会再谈恋爱结婚，再组家庭。基于她的良善和厚道，没有阻拦儿媳妇的前程，还大力支持，但从此后，她不会再与儿媳妇秘密共享，心中有了防备。

忠厚善良和生活谨慎，并不冲突。

小可很赞同王绣的决定，也很佩服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的生活智慧。

这大概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吧。

有了小可的‘搬运术’，装车变得如此简单。

第二天一大早，祖孙俩驾着驴车出门时，也都是满脸笑意、心情愉快的。

出了大队，小可就把车上的货物都收了起来，只剩下辆空车，小毛驴的格外轻快，速度也提高了不少，载货要三个多小时才能到县城的，空着车只用了两个半小时，祖孙俩的驴车就停在了保民相熟的那家国营饭店门口。

她们家出来的干蘑菇、山货，品质可靠，还收拾的格外干净，没有石块泥沙，也没有生虫、发霉的。

几个长期合作的国营饭店都要了不少，又介绍了几家工厂的司务长过来买了一些。

她们存的货不少，一车根本装不下。

一车被抢光后，祖孙俩赶着驴车出城一趟，很快又装了一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