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温室效应不显，冬天是真的冷。河里湖里的水都会结厚厚二十几厘米的冰，连地面都能冻出一条一条的裂缝。

想起这个，小可就提醒两个表舅：“咱们也该准备准备取暖的装备了。”

保民端着饭从伙房出来，道：“我和虞奶奶说一声，在你屋里装个炉子。”

小可：“要装都装呗。”

保军擦着脸道：“我们屋里有炕。”

小可皱了皱眉，没再说话。其实，火炕用于房间取暖并不是理想。

虞老太并不反对他们装炉子取暖，只是淡淡道：“你们烧啥？要是烧木柴，可得早做打算。”

保民笑道：“奶奶放心，我们会想办法。”

保民在商业系统的副食品公司和国营饭店都有熟人，这些部门都有相对充裕的煤炭配额。

他跑了两趟，就成功搞到了两吨无烟精煤，先让人送到虞奶奶家一吨，另一吨雇了一辆驴车送回了青山大队。

保民保军在前院角落，挨着鸡窝垒了个煤池子，把两吨煤都装进去。

保军也通过一位家里做木匠的同学，买到了一些废木料和刨花儿。顺手儿，兄弟俩把新买的铸铁煤炉都装了起来。

小可看着土里土气的铸铁炉子，满眼满脸的喜气：“这下，就不用怕挨冻了。”

弄完前院，保民保军又去后院帮着虞老太把煤炉装起来。

小可则弄了个简易木箱子过来，放在虞老太房间的角落，又一趟趟运了煤块和刨花过来。

忙活半天，白净粉嫩的小脸上都多了好几条灰道子，她自己却不知道，弄完刨花、木块，退后几步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拍着小巴掌，扭头对虞老太乐：“虞奶奶，这回，下雪咱们也不用怕挨冻了。”

虞老太冷硬的心颤了颤，扭头往里屋走：“花了多少，我给你们拿钱。”

保民保军和小可互相望望，谁也没有开口拒绝，如实报出买煤的花费。

小可笑问：“虞奶奶，咱们平摊行吧？”

虞老太没迟疑地点了点头。

小可就伸出小手开始掰手指：“咱们四个人，平摊下来就是，我们占三，您占一……买煤花了三十六块五，给您抹个零，就给八块吧。”

虞老太脸拉下来，冷声道：“我可不占你们便宜。”

虞老太除了早上出门扫大街，一整天都在家，孩子们白天去学校，只有晚上回来睡觉，取暖用煤的时间差还是很明显的，耗费的燃料自然也差距不小。虞老太本就是个精明人，又岂能算不过来这个账？

她知道，孩子们是不想要她的钱，又怕她不同意才说了个四分之法，但她也不爱贪这点儿小便宜呀！

对上虞老太这种脾气的老太太，小可也没什么好法子。

没办法，最后只能二一添作五，两边儿平摊，一家一半。

自从买了煤、装了炉子，小可就总是暗暗期盼着天冷，最好是下雪，他们就可以围炉吃着火锅赏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