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保民带着几个兄弟一起回了王家庙。保众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都出了大门,还不死心地商量:“骑着马回去不行吗?”
保民保群只是笑不说话,保军却直接踢了保众一脚:“那马性子烈的很,根本不让你沾边儿,你还想骑它?是嫌小命儿长了吧?”
兄弟几个热热闹闹地离开,都没让吴家人来得及失落,范老太就带着两个老姐妹来了吴家。
吴家房子宽敞,没有杂七杂八的亲戚登门走动。加上,吴家的房子里都生了炉子,屋子里暖和……这几个老姐妹差不多见天都在吴家碰头。
范老太说起付长华就先啐了一口:“那一家子黑心烂肺的腌臜货,我家的电视机砸烂了都借给他。付家那老货还想朝我开口呢,被我一句话堵回去了:她们家付长华那么厉害找上成立媳妇儿,咋还能不把聘礼、家什儿置办齐全?实在不行,干脆嫁到女方去当倒插门儿好了。”
赵莉被她逗得扑哧一笑,道:“您老这话,说不定还就成了真。”
付家人见天出来说嘴儿,显摆他们家长华多有本事云云。殊不知,付长华就属于那打钩打狗的肉包子,都属于一去不回头的。
付长华爱慕虚荣,一心想着谈个城里媳妇儿,帮着他顺利留在地区。若真的结了婚留在城里,即便不是入赘,付长华也会长期居住在城里……老家这些人,与他付长华又有什么关系?!
小可大清早吃了顿瓜,听妇女们扯起了东家长西家短的闲篇儿,也就悄悄出来,拉着大鹅一起去遛马了。
刚下了雪,早上特别冷,小可就没带大黑遛弯儿,正不高兴呢,小可把它牵出来,高兴地只喷响鼻,大团大团的白色雾气从它的口鼻间冒出来,看的大鹅心痒痒的不行,想伸手来摸,被小可拦住。
“等你和它熟络熟络着,这家伙脾气臭的很,昨天我几个表舅给它搭棚子弄槽子累了一天,它也没让人往跟前凑,一近了就踢人。”
好像是附和小可的话,大黑突然朝着大鹅呲了呲牙,吓得大鹅往后连退了两步:“哎呀,它还想咬人!”
小可伸手摸了摸大黑的脑门儿,笑道:“很难说,不过,书上写的,马确实会咬人,还会咬马。”
“啊?怎么这样,我还一直以为马儿都很温顺呢。”大鹅一脸悻悻地跟在小可旁边,牵着大黑在后院遛弯。
大黑不耐烦跟着两个小短腿姑娘慢腾腾走,拽了拽小可手中的缰绳,小可拍拍它安慰:“地上有雪,滑着呢,你溜达溜达就行,别想着跑了,万一滑倒摔折腿,可没人会给你治伤。”
隔天,腊月廿三,当地的小年。
王绣和赵莉一大早就起来收拾包饺子。
北方地区,但凡过节,都可以用一顿饺子来完成仪式感。
外边的雪化了大半,小可牵了大黑从后门出去,就沿着林子边缘走一走、慢慢跑一段。
她没有走前门去遛马,也是因为这个时代,还不允许老百姓家里养马养牛,这些大牲口作为重要的生产工具,都归生产队所有的。
虽说,这一年多,形势渐渐放松,元旦前最高层也召开了大会,给将来的政策定了大方向和调子,但,政策从上而下还需要一个时间过程……在这个过程了,基层的政策执行还存在一个惯性区间。
小可不想在这当口,再被立为典型,白白地受冤枉。
遛马回来,小可就得了个新消息:付长华的对象今儿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