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太瞥了一眼，难得没有嫌弃，接过去看了片刻，却叹出一口气来：“是寿山石，就是料子次了点儿。”

小可嘿嘿笑：“这种料子给我用正好，太好的就糟蹋了。”

然后，她又兴冲冲地显摆自己淘宝的经历，特意强调：“就两块五毛钱！两块五！”

虞老太都给她逗得咧了咧嘴，随即又不屑地撇撇嘴道：“这么快破料子，两块五还便宜啊？当年，我爷爷南下做生意那会儿，带回来一箱子寿山石，大多数都是冻子料……”

说着说着，虞老太自己消了音，脸上浮现出一片怅然之色来。

是啊，不管虞家曾经如何富贵、辉煌，如今也早就败落了，嫡支旁支上百口人的大家族，一朝树倒猢狲散，也只剩下她一个孤老婆子了。

小可不忍看她脸上的悲色，连忙拉着她看带回来的特产，又把外婆给的布料都拿出来，让虞老太先挑：“我外婆给你和奶奶买的，说让你们自己裁度着做两件夏衣穿。嘿嘿，您老占着天时地利，您先挑。”

虞老太剜了小可一眼，嘴里嘟哝着：“你就拿着你奶奶做好人儿吧。”

小可嘿嘿笑，才不理会她这习惯的毒舌呢。

虞老太也很知趣，没真的捡好的挑走，只要了一块浅烟紫色的料子：“托你外婆的福，我今年也做件新褂子穿穿。”

小可就替她做主，又拿了一块靛青色的布料：“那就搭配这块料子做条裤子。”

虞老太嫌弃地扒拉掉靛青布料，拿了另一块麻灰色的料子：“别拿撞色，颜色顺一点儿才好看。”

小可才不管她如何审美，只应承着：“嗳，还是您的眼光好，就用这块。”

这个年代，人们的服装仍旧是会黑绿等颜色的天下。淡烟紫色本就很高级，搭配着靛蓝确实有些不协调，反倒是搭配麻灰，内敛而优雅。

小可看着虞老太近乎全白的头发，心里暗暗记下这件事。

给王绣捎了个信儿回去，小可没来得及回青山大队，就返校上课。

只过了三天，期中考试如期举行。等期中考试结束，也就到了周末，小可终于跟着保民保军两位表舅，回了青山大队。

将近一个月没见到孙女，其间又从电视、广播里得知台风暴雨天气灾害，以至于铁路损毁……王绣这些日子实在是担心、挂念坏了。

小可一见到人，直接给吓了一跳，“奶，你这是咋了？病了吗？”

保众不满地朝她抱怨：“你是不知道，从电视里看见那边台风暴雨的，姑就给吓坏了，这些天一直吃不下睡不着的……”

“奶，我不是给你打电话了？你咋还担心呢？”小可说着说着，王绣的眼圈儿又红了。

“没啥，没啥，我就是胆子小，给吓住了。自从你打来电话，奶就都好了，能吃能睡，过几天就缓过来了……”

王绣虽然这么说，小可仍旧不放心。

她琢磨了一回，决定正好趁着期中考试结束，带着奶奶和虞老太去地区医院做个全面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