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茫然抬眼,看到赵琮让开案后的位置,她立刻欣喜地坐了过去,就坐在赵琮刚刚让开的矮凳上。
看她挓挲着一双手,赵琮讶然失笑,从袖袋中掏出一块丝帕,拿起小可的手给她擦拭手指上沾的点心屑。
小可回头看他一眼,眉眼弯弯地笑笑,轻快地道一声谢,然后缩回擦干净的手,拿起桌上的字纸来看……
赵琮的手指卷了卷,把那方手帕握了握,又重新收进袖袋之中,然后也看着小可手中的字纸。
小可很自然地点着某个字的笔画相询,赵琮回答……一问一答,或者两人讨论着,一篇公文就成了两人的字帖,谁也没在乎内容如何。
许久,小可才吁出一口气,把纸张重新放回案上,抬起眼,眸光熠熠:“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果然没错。”
“不敢当,不敢当。”赵琮含笑起身,引着小可来到侧边的矮塌上坐了。
有小黄门垂着头送了点心、瓜果、小菜上来,一壶暖酒。一起送上来的,还有一只小火盆。
赵琮落座,先给火盆上放了片铁网,然后撒一把栗子、白果、花生在铁网上。
小可眼睛一亮:“这些东西现烤的最好吃了!”
她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一本书,书中说守着火炉烤花生,最宜下酒!
“能与你一起守岁,实在难得。”赵琮拎起壶给小可斟了一杯。
小可笑嘻嘻接了,凑到鼻子底下闻闻,酒香醇厚,回味绵长,不冲鼻,当即一喜:“最少二十年的陈年佳酿。”
赵琮垂眸,给自己的杯中斟满,淡淡道:“不过是年份长一些罢了。”
小可对酒所知不多,也就只能凭还算灵敏的嗅觉、味觉评价一下是不是好酒罢了。
她点点头,小小地抿了一口,酒液入口甘爽,几无苦涩冲口的滋味,酒液漫上舌尖味蕾,仿佛最上乘的丝绸顺滑、柔软、贴合……酒香醇而不妖,一层层溢散在口中,回味悠长……
“唔,真好喝。”小可抬眼,笑眼弯弯地看赵琮,“这一比,什么82、92的,就都上不得台面了。”
赵琮笑笑,自己也饮了一口,然后,用筷子扒拉烤的溢出香气的干果子,捡了几颗花生放在桌上,开始剥壳儿。
剥出来的花生,被赵琮细长的手指托着,送到小可面前的碟子里。
“……唔。”小可丢一颗花生进嘴里,还有一点烫,她哈着气,嚼着花生道,“炒过的?”
赵琮看着她笑:“生的太费时……”
小可咀嚼的动作微顿,随即又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唔、唔,对。”
生花生也好、生栗子白果也罢,想要烤熟,怎么也得个把小时……而他们相聚的时间,实在有限。
小可吃掉花生,举起酒杯:“愿年年顺遂,岁岁平安。”
赵琮也举杯相和:“安乐,无忧!”
两杯酒下肚,小可吃着剥好的花生、栗子,到底说了施重那边的情况:“……你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