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三天我都联系不上我妈，视频不接，电话不接。无奈之下我只能联系沈嘉恺，让他联系他妈妈去我家看看去。

这天中午还挺忙，我正帮着沈晋初招呼客人，沈嘉恺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快点回来一趟吧，阿姨出事了……”

沈嘉恺的声音在电话里很沉重。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啦？我妈什么事情？”

“你回来再说。”

我握着电话察觉不对：“你让我妈接电话，到底怎么啦？”

“……”

沈嘉恺一阵沉默后，说：“黎阿姨……在ICU。你快点回来吧。鹿城医院。”

我拿着电话，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我妈怎么会进ICU？”我回忆了一下，我没听我妈说她哪里不舒服啊？

沈嘉恺有点急了：“你别问了，总之你赶紧回去吧。黎阿姨现在情况很糟糕，你不赶紧的话可能见不上最后一面了。”

他的话像在我的头上扔了个炸弹，一下子把我炸懵了。

我急忙去找沈晋初。

“我要回鹿城，现在就要回，你能不能帮我订到最快的机票。”

沈晋初看着一脸慌张的我：“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我急的直掉眼泪，抓着沈晋初的胳膊：“我妈妈……我妈妈出事了……我要马上回鹿城。”

……

沈晋初帮我找了航空公司的朋友，要了两张最快回申江的机票。鹿城没有机场，我们打算从申江转高铁。

沈嘉恺说他开车去申江机场接我们。

在飞机上的几个小时我心里很乱，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一边祈祷我妈妈千万不要有事，一边又祈祷她一定要等我见她最后一面。沈晋初伸手抱住混乱的我，我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沈晋初，我妈妈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会等我回去的对不对？”我几乎都发不出声音，但还是喑哑着喉咙问他。

“不会有事的，有我在。”沈晋初拿了条飞机毯把我裹住，他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我感觉他的眼泪落到了我的脸上。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他妈妈离开的时候。

我躲在他怀里，想汲取一点力量。时间一分一秒，我终于体会什么是度日如年。我既想快点，又想慢一点。如果我妈妈真的有事，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终于飞机落地，沈嘉恺接上我们就直接上了高速。

我问了他一些情况，但是他说他也不清楚，他一直在学校，他妈妈也没有多说。要等我们回去才知道。

我后来才知道，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由他来告诉我。

我妈前几天不知道什么原因请了一个星期假，所以她没去上班，公司的人也没问。周姨接到沈嘉恺电话就去了我家，门都关着，周姨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正想走，邻居看到她说，最近我妈晚上都不关灯，卫生间的灯整夜都在闪。

周姨听着觉得不对，绕到前面廊下透过窗户往里看了一眼，才看见摔在地上的我妈。头下的血已经凝固了……

所以，其实，当时我妈已经没了。

什么ICU，都是不想让我直接崩溃的说辞。

周姨立马报了警，现场勘查结果是我妈想踩着凳子去换廊下的灯泡，不知道为什么凳子翻了人也倒了下来。她手里想换上去的灯泡碎了，扎了她一些伤口。不过致命的是她摔到了后脑勺，是不是当时就没的不清楚，但是应该是三天事发三天之后才被周姨发现的……

我在鹿城医院冷静地听完警察的陈诉。

廊下的那个灯，闪了已经很久了，为什么她突然要去换那个灯？

我每年回去都想换掉它，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帮她解决这个事情？

这么多年，她只有我，我只有她，我为什么不早点毕业回鹿城，或者把她接到申江？为什么让她一个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