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球场内,内村京介在教导几个一年级的新人。
“……是,截击是要这么打的,在网球没有落地前,必须重心集中在握紧球拍的小臂,这样才能稳稳接住没有落地的网球。”内村京介仔细教导着截击的技巧。
“注意,发球是不能截击的,那样会犯规。”他又说道。
天城修也叹了口气,这就是手冢国光的零式发球所难破解的点啊……
他又看向了球场内的其他人,只见其他人也都是在几位正选队员的教导下,努力练球。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前辈!”
天城修也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是知世的声音。
他转过身去,果然是知世,不过……
除了知世以外,还有两个人在知世身后。
天城修也愣了一下,其中一人他倒是很熟悉,那就是小樱,知世的同学加好朋友。
小樱也算是他的同校和后辈,他当然认识。
另外一个则是身穿着星条中学校服的男生,看样子和小樱、知世年纪差不多,应该也是国中二年级生。
而且相貌英俊,一点都不输天城修也,只不过气质和天城修也完全不一样。
天城修也表现的气质是淡淡的冷漠,而这个男生的眉宇是带着些许心高气傲。
“知世。”他点点头,对着知世说道。
小樱听到天城修也的称呼,相当意外,但还是事先对天城修也打招呼,“前辈,好久不见。”
她语气颇有点咬牙切齿。
天城修也是知道这是为什么的,毕竟他直接拐跑了知世、雪兔和桃矢三个人。
知世是小樱的好朋友,雪兔是小樱现在喜欢的人,桃矢……虽然是小樱的哥哥,但估计这个倒没什么事。
估计小樱巴不得她哥离开一年半年的。
但一下子拐跑三个人,消失大半个月,小樱肯定是难以接受的。
天城修也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好,小樱。”
然后他看向了那个和知世、小樱在一起的男生。
天城修也很好奇,这个男生究竟是谁,从直觉上说,这个男生应该并不简单。
顿时那个男生主动来到天城修也面前,看着天城修也,用着很流利的日语说道,“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叫李小狼!”
“你是李小狼?”天城修也愣了一下,说道。
只不过他的发音是字正腔圆的中文,“李小狼”这个名字纯正的发音,而不是片假名注音“り しゃおらん(Ri shao ran)。
(PS:“r”不是我们拼音里的那个“r”发音,是英文的国际音标,也就是卷舌的“r”。)
是的,日语里是几乎没有“l”这个辅音发音的,基本都是发“r”(国际音标)这个音。
而且用他们片假名注音“李小狼”这个名字,会被大多数日本人读成李(卷舌)稍朗。
而天城修也说的是“李小狼”,就连音调都十分准确。
李小狼眼睛眨了眨,如果只是重复了他的名字,他对于天城修也能准确到位喊出他的名字,他倒觉得没什么。
他刚才自我介绍的,就是说的“李小狼”,毕竟他又不是日本人,说自己的名字是没问题的,仅是那样,他只会以为天城修也非常好地重复了他的发音。
但天城修也前面还说了“你是”两个中文。
顿时李小狼激动地用中文说道,“你会中文。”
天城修也犹豫了一会,还是用回熟悉的中文说道,“嗯,略懂一点。”
但这流利的程度,李小狼感觉就像遇到了老乡一样。
他很是激动,毕竟孩子本来就不爱说日语,这会终于遇到了能说家乡话的人。
“真是没想到,你一个日本人中文说得这么好啊。”李小狼又说道。
“嗯,中文是整个亚洲文化的瑰宝和源头,我爸爸妈妈很喜欢中文以及中文那些诗词文化。”天城修也说道。
这倒不是他在找借口,毕竟天城修也的父亲母亲是考古学家,对于古文化是非常喜爱的,中文那更是喜欢。
最主要就是,满世界跑的考古学家,那必须是语言学家,联合国的常用语言起码都要会吧。
而日本人对于中文诗词确实是非常喜爱的,不过他们最为推崇的诗人不是李白这种谪仙人,而是白居易这样的大白文文豪。
其实主要就是那些太优美、太意象的诗词,要翻译成日文太困难了,日文的翻译不能良好地同时古诗词原文中那表达韵律和意象之美。
但白居易的诗词都是大白文,他还有个典故,就是每次写完一首诗都会给一些目不识丁的白发老妪念一遍,问她能不能听懂。
听不懂就把诗改了,改到能让那些目不识丁的白发老妪念一遍就能听懂的程度为止。
虽然可能只是个谣传的典故,但确实是能证明白居易的诗词多么平浅易懂。
正是因为这样,容易听懂就代表着容易翻译,容易翻译就会广受传播,广受传播加上白居易的诗本来也很优秀,就成为了日本人眼中的“诗仙”。
举个例子,在平安文士大江维时的《千载佳句》中,共收中日诗人诗歌1110首,白居易一人之作品即占了535首,几乎占半数。
在藤原公任编纂的诗集《和汉朗咏集》中,共收录588首诗,其中白居易的诗就达139首之多。
在这一时期问世的《源氏物语》、《枕草子》等作品中,处处可见对白诗的引用与活用。
当时在日本凡谈及汉诗文者,言必称《文选》和《白氏长庆集》。
而当时和白居易同时代的日本五十二代嵯峨天皇对《白氏文集》最是钟爱,相传他在最先得到白氏文集时曾秘藏偷读,视为珍宝。
后来他要考验臣子有没有学问,就故意把白居易的诗念错,考考这个臣子熟不熟白居易的诗句,若是熟,就代表这个臣子很强。
而有一次嵯峨天皇在召见臣下小野篁时,赋汉诗曰:“闭阁惟闻朝鼓,登楼遥望往来船。”小野篁奏曰:“圣作甚佳,惟‘遥’改‘空’更妙也。”
天皇感慨道:“此乃白乐天句,‘遥’本作‘空’,仅使卿耳,卿之诗思已同乐天矣。”
可见小野篁对白诗的熟记已达到背诵如流的程度,但这也可以看出日本人对白居易的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