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县令先是惊了惊,然后一脸堆笑,急走了两步说,“是慕公子啊!慕公子可是有些日子没有来县城了。”
“因为家中遇到了一件叫人棘手的事,可不就没有时间来县城么。”慕瞻云微微皱眉。
青阳县令忙问,“什么事叫慕公子皱了眉头?请说,本县令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
“大人跟前,有个叫罗文正的秀才,是吧?”慕瞻云敛了神色,淡淡问道。
青阳县令点头,“有这个人,他是头名秀才,又办事比较稳妥,我常喊他来协助我衙门里办些公事。”
“今年的青苗税,也是他算的吧?”慕瞻云又说。
青阳县令眉头微蹙,“慕公子,可是他算的税,有什么问题?”
“在下不知有没有问题,才特意赶来此请教县令大人。”慕瞻云道。
青阳县令听说慕瞻云的话里有话,马上说道,“慕公子是我儿的救命恩人,等于是本县的救命恩人,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慕瞻云点头,“那我便直说了。”
他将林家和陈家的青苗税一事,说给了县令听,又说罗秀才早在五年前就和陈家妇林大妮退了婚姻,两方早已各自婚配,但罗秀才却频繁骚扰林大妮,这次更说,交不了税就让林大妮抵税。
“这些税目,是本县全都一样,还是独独这两家特别,我可听说,别家没有这么多的名目。”慕瞻云又问。
青阳县令暗骂一句罗秀才坏他的事情。
若是单独的欺男霸女的案子,倒也罢了,居然还有巧列名目的增税。
慕瞻云若是将这件事情悄悄汇报出去,他隔壁的中山王一定会到朝中告陈王监管不严,被抓了把柄的陈王,还能绕了他这个下属小官?
“慕公子,请这边说话。”青阳县令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他将慕瞻云带往书房,没让一个人进来,还让刘县丞站在门外把风。
“大人这是何意?”慕瞻云假装看不懂,浅浅含笑。
青阳县令摆摆手,从书桌旁的小柜子里,取了个小盒子出来递给慕瞻云。
“罗文正以权谋私,公报私仇,欺男霸女,居然敢假借县衙门的名头巧设税目,本县令一定不会放过他,感谢慕公子前来揭发这个坏事的蛀虫。本县令要是一直不知道,可会出大事,会被罗秀才连累死的。这是慕瞻云的辛苦费,公子请一定要收下。”
慕瞻云打开盒子,发现里面躺着几张百两的银票。
他用手拨弄了下,数清了有四张。
若是不拿,这青阳县令只怕更会惶惶不安。
慕瞻云便收下了,“我确实很辛苦,为了在天黑前赶到县城,驴儿都差点跑累死了。”
“啊?慕公子是骑驴儿来的?您的马呢?”青阳县令见他收下银票,心中松了口气。
“去年冬天我经过一处山林时,马儿不小心滑下山崖去了。”慕瞻云摇摇头叹了一声。
青阳县令道,“慕公子,没有马儿,行路慢啊。我送一匹马儿给公子吧,公子下回来县城,也省力些。”
他喊着外面的刘县丞,“刘大人,你将那匹雪燕牵在府门口,一会儿让慕公子骑回去。”
慕瞻云微微颔首,“多谢大人赠马。”
“区区一匹马儿,不足挂齿。”青阳县令笑道。
他心说,别说送一匹,送十匹他都愿意,只要慕瞻云别到隔壁中山王跟前说他手下罗秀才私增税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