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你喜欢的不是我吗?为什么总替他说话呢?”凌生霎时醋意大发。
“你小点声,”金甜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往停车场四周张望,并没有看见有人经过,才稍加放心地松一口气,又紧接着解释道,“我不是为他说话,也不是为了你。我是觉得小姨妈太可怜了,她的女朋友最近回国工作,我和姐姐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偏偏自己最好的朋友还要闹到反目成仇的地步。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们为我吵起来,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她心中的愧疚和罪恶感再次升高,说到最后甚至低低的声音中多了些许哽咽、不安之意。
凌生说:“你太小看初茶姐了,她是个很阔达乐观的人,对于我们的事情她只会嘲笑几句,只要不舞到她面前吵起来就是,说不定还没有追星抽签售来得重要呢!”
“不要吵起来,求求你们了......”
“好好好,我不跟他吵,”看见金甜内疚得要哭出来的模样,凌生顿时心软了,“我答应你一定会妥善处理安澈的事情,该道歉我跟他郑重道歉,该说清楚的我一定会力劝他死心,而且不会再有冲动打架这种事发生。这样你满意了吗?”
“你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吵过架之后很快就能和好的对不对?”金甜有些天真地问道。
“应该会吧?”凌生并不能确定,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大约明白金甜为何会如此执着,如此轻易就崩溃:她是幸运的,周边的队友和朋友都是真诚友好、愿意与她交心的好人,这样顺风顺水的交友经历使得她在面对他和初茶安澈的三人友谊时很容易多愁善感,稍微带入一下自己和某人因为某些利益冲突争吵、决裂,最后永远失去了某位朋友,确实是挺令她难过的。
金甜又说:“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继续当好兄弟的,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
“我知道。”凌生其实心里很清楚,他们俩之间那道友情的裂痕或许很难再修复如初,往后若是再有联系或许也只是看在初茶姐的面子上,可看着她恳切的目光,他还是不愿说出什么残忍现实的重话来。
凌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又对金甜说:“上车吧,该回宿舍那边了。”
金甜面无表情地点头,动作熟练打开车门,坐在熟悉的副驾驶上。凌生见她闷闷不乐仍未释怀,在开车之前将后座的花束拿起:“都差点忘了,祝你杀青快乐!”
金甜看见那束向日葵先是一愣,而后缓缓展露出一如往常甜美而温柔的浅浅微笑,眸中染上惊喜之色:“好漂亮,谢谢凌生哥!”
“你喜欢就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我刚出道的一个小访谈里提到我喜欢向日葵这件事,除了那次应该没有再提起过,”金甜思索片刻,又笑嘻嘻向他道谢,“凌生哥有心咯!”
凌生亦笑道:“必须的。”
看见她心情恢复如常,凌生才算真的暗自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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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月大约没有料到,在这种无聊却碍于情面不得不出席的酒会上居然会遇见凌生。
她向来冷淡倨傲,不善于与周边权贵有过多生意上无关的交流,而这些人心中虽对她的冷漠颇有微词,也实在忌惮这位在腥风血雨中占据商界重要地位的新起之秀。若不是今天二姨妈金清愿意陪同和应付社交,金月怕是会直接缺席,只是现在几杯酒下肚,更觉得周围一切都乏味得很,想了想便主动走上去和凌生打招呼。
“哟,金老板也会主动跟人搭话,真是世间之罕见。”凌生今日穿着一袭黑色西装,身段修长,及肩的长发简单扎在脑后,落落大方而不失贵气,嘴角微扬,笑容彬彬有礼,明明和平时当经纪人时长相还是神态都差不了多少,可就是多了些许不加掩饰的高贵气息,只要别开口说话,便是一个外表气质绝佳的贵公子形象。
金月今日也只是穿了一身简单而不失华美的浅蓝色西服,酒红色的长发用簪子盘束,脸上不施粉黛却展露出非凡的强大气场,她长得很高,大约比自己的亲妹妹还要高了大半个头,这样的西装长裤更衬得她高挑俊秀,甚至是英气逼人,软弱这种词汇与她丝毫不沾边。
她伸手举起一杯红酒,目光冷然望向凌生:“你不是从来不参加这种无趣的交际场的么?”
“我姐来不了,非要我替她来这一趟,说酒会的发起人是她的朋友不去不合适。”凌生无奈解释道。
金月对这种事实际上没什么兴趣,于是又问:“小甜最近过得好吗?年后总感觉她很忙,不仅没回过家通话信息都没有几次。”
“刚拍完戏,应该会找机会给她放两天假,她那么爱你肯定会回家看看的。”
“知道了。”
“你过来该不会就想问我这种事情吧?”
“不然呢?难不成生意上你还能关照我些什么吗?”金月小酌一口杯中的红葡萄酒,香气馥郁醇厚,喝进口中却并没有她预料中那样爽利和谐,她微微蹙眉,又接着说,“你家又不屑于混迹商场,令堂生前不慕名利,明明已经是研究院教授中的佼佼者,却并没有借此牟利,始终醉心于科研事业,确实是一股清流。”
“不慕名利的前提是不愁钱财,我们家还得靠着金氏企业里那点股份和年收维持生活,当然这点钱在金老板眼中可能根本不算是什么。”
“倒也不必这样妄自菲薄,要是真不算什么,我母亲也不会挑中你作为我的相亲对象之一,除了看上凌家书香世家和慈善之家的名号,在公司的地位和实际能力也确实不容小觑。”金月淡漠扫了他一眼,“金甜现在又不在这里,你也不必继续装模作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