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惘愕然转头,“他都那么念了,你没记住?”
李逢悦挠挠头道:“我又不是过目不忘那类的。”
池惘无奈地在学堂的亭子里又写了一遍。
“不愧是池兄啊,短短几分钟就能写出这样的好诗。”
池惘嗤了一声,“好诗?”
“呃……对我来说是好诗。”
出了学堂,一队二十人黑甲军兵就在门口等着,自然是等池惘的。李逢悦先前不止一次吐槽,说丹王管的真严。
后来发现,这些黑甲军只是跟着,护送池惘。但对他要去哪里,全然不限制。
是以李逢悦便肆无忌惮地带他去勾栏瓦舍。
学堂离丹王府不远,他也一直习惯徒步。但今日却连带着守了个马车,似乎要带他去哪。
“这是要去哪?”池惘问领队的,领队的叫樊谷。
樊谷拱手答道:“皇宫。”
池惘回头对着李逢悦说:“顺路,一起?”
李逢悦连忙摆手,道:“国师回朝了,我可不想去触霉头。”
“国师怎么了?”
池惘不是没听人说过这个国师,传闻此人能呼风唤雨通灵捉妖,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天涯海角无所不往,是个神仙中的神仙。连皇帝都惹不得,五年前的旱灾就是国师解决的。
说到五年前,难免就想起小白,也不知那时候它去了哪里。
“国师会吃人,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啊。”李逢悦压低了声音说道:“都传,国师每次求雨,就要吸干一人的血补身子,我天,今日国师回朝,我怕路上遇到抓我去吸血,所以我先去找夏梨儿。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你两百遍又抄得完了?”
“嘿嘿,我想到办法了,我请阁里的姐姐们帮我抄。”
“……”池惘点点头,躬身进了马车。
这五年来,虽然皇上派人护着他,但却并未宣传过,今日忽然传他,也不知是何缘由。
或许是父亲有了什么交代。
池惘到了皇宫,便只剩樊谷陪同,前面的宦官领着他走到了殿外,却并不通传。
他隐隐能听到里面的对话。
“我没说要见。”
“那孤再遣他回去?”
“罢了,来了么。”
随着这一句语毕,大门敞开,宦官朝他比了个请的动作,樊谷在外等候。
池惘走进来,先瞧见了一身黄袍的皇上,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
转头只见一位身形高挑的男子慵懒地坐在左边,翘着腿,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修长手指缓缓转着一枚青玉扳指,衬得白皙。腕上缠了红绳,胭脂色。红绳上头坠了几枚小银铃。脸上戴着半张华贵精巧的镂花尖耳琉璃面具,面具五光十色,十分花哨。
琉璃面具从鼻尖往上都遮了个完全,只露出线条流畅的下巴和红润的薄唇。
他穿着一身流光红袍,嘴角勾着笑。
国师的位置,古往今来都是神棍老头坐着,多少也是沉稳端正的。这一位不但瞧着年轻,还颇有纨绔子弟的流氓气质。
陛下瞧着国师笑容,道:“国师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