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梦说完这些,已经消散了一半。
君君慌乱地跑过来,道:“云之!扶月君来了,已经快到了。”
“知道他会来的。”
云之接过阿梦逐渐流泻出来的灵力,其正中包裹着的正是他的魂魄,而经过灵力和部分载具携带的记忆,被改造成了阿梦的魂魄。
一切覆盖的底下,才是真正属于他的纯净的魂魄。
魂魄感受到云之手上的灵力,挣扎着冲破了外层的膜。
云之揪住它,确定没有别的杂质才放任它回到了自己体内。
云之感应着魂魄在四处游荡寻找方向,直到贴合到正确的地方,才道:“我可是有很多事想问问他呢。”
“知道了不少啊。”
扶月人未到,声音先至。
宋乘跟在云之身边,牵着他的手。云之其实想让他离远一些,毕竟还是个历劫身。
他与扶月若打起来,周身法术爆满,绝不是凡人能承受的住的。
云之道:“不知道岂不是随了你的意,归日在何处?”
扶月轻脚点在殿外,也不往内走。
“归日君多管闲事,许是魂飞魄散了吧。”扶月依然笑得温和,只是眼神里尽是淡漠。
他的眼神从未改变。
只不过笑容晃眼,云之一直未曾注意到眼底那份冷情罢了。
“若不是他,也不会有之后这些事。”扶月君看向瑟缩在云之身后的宋乘,“三乘君,还在装吗?若你不是三乘君,阿离怎会知晓这许多?”
宋乘没搭话。
云之出了殿,缓步走向扶月。
云之顾不上他,提醒道:“扶月,我再说第二遍,我叫云之。”
扶月无奈地道:“我叫惯了阿离,改不过口。”
云之语气漠然,“迭离已经死了,拜你所赐啊。”
“他赋予你新生,是当用个新名字。说起来,三乘君,你是如何做到的?”扶月说到这里,眼神里充满了恳求和热切,如同看到骨头的狗。
扶月道:“竟真有复生之术?你是如何说通冥界的?”
宋乘道:“既然涵盖了部分,阿梦的想法也算是浮梦女的意思,她情愿自己赴死也要揭发你。你不妨自己想想。”
“我师父的事你们也知晓了?”扶月道:“阿梦根本不是,她连琴都弹不好,我师父为人安宁随和,而阿梦却跳脱顽皮……”
云之知道扶月认定了阿梦不是,只是单纯将阿梦当做一个长相神似的摆设。
云之接道:“且不管她是不是吧,我当你为兄弟,你却毁我雪山,这账咱们如何算?”
“阿离啊阿离,我既然敢做,还会怕你算账吗?”
“我本想着,我师父既然因为你们而献祭,魂飞魄散在你们雪山,我扣下了她的拘魂者,魂一定在雪山的,我却怎么也找不到。”
“多少你们也会带着她的几缕残魂的,就算拼,也能拼出一个碎片。再加上你们不是自诩能让人长生不老,起死回生吗。”
“可我支开你,杀光了雪山,将她留下的东西灌入任何生灵身上都没有用。”
“瞳目观影,骨髓连魂,血肉重生……我用尽了办法,却是一个都不行。”
云之表面听着扶月自认为苦不堪言的自述,暗中却在使法术收阵法。
“但是,所以我放出风声,诱你回来。你听闻雪山躁动,果然迫不及待返回,可你也没办法复活我的师父,直到师父的意识依附上了你的魂魄,我才有希望。”
“若非她,你们早就死了。你们早该死的,为什么要我的师父来受罪啊?”
云之不动声色地挪动着阵法,扶月虽情绪激动,但他也不敢大意。若能击中,扶月必然大受挫折。
他控制着缓速移动着,生怕带起了灵力波动。
宋乘也说话分散扶月的注意力,道:“听你这么说,你恨的是你师父啊。”
扶月听了这一句,倏地大笑起来,又双手掩面痛苦地道:“我怎么不恨,我恨她一声不吭自我献祭。我更恨你们雪山,恨天上的神。凭什么偏偏是她,地狱总有人要进,凭什么是她?”
“这是你们雪山该还的!”
云之趁着扶月情绪崩溃之际,蓄势一收,浩大的灵力顿时将扶月五脏六腑轰得震了一震。
扶月口中呕出鲜血,满不在意地擦了一下,眼里已经疯魔,他讥讽着道:“阿离,还是就这点本事吗?这次我不要你的雪山,把三乘交给我就好。”
云之呸了一口,道:“我呸!你想要什么,我就得给你什么?老子是你爹啊,欠你的?”
云之继续道:“你怕不是忘了,当年受益的不是只有我们雪山,还有整个大陆的苍生!你师父献祭,那确实令人崇敬。若不是献祭了那一回,还有什么狗屁天界狗屁人间。都死了算了!”
“你也从中受益,还说什么呢?你怎么不割了魂割了肉换她复活,浮梦女是浮梦女,你是你。少在这拿腔拿调,一个无能的徒弟罢了,凭什么代表师父?”
“阿离,何必如此激动。”扶月微微一笑,看向宋乘,“看来三乘当真是你不可割舍的。好啊。”
“知道还他娘的问,打过再说。”云之话虽如此说,但他与宋乘本尊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打得过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