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她已经很久未见黎空了,突然之间碰到,怎能不令她欢喜!
不过黎空身后的沈轻蕊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只觉得出门时就应该看黄历,没成想还真让这女人逮着耗子了。
呸!她才不是耗子!
沈轻蕊没想到还把自己给骂了进入,脸色又黑了一瞬,怎么自己越来越蠢了,不行!不能自乱阵脚!
不想被温热眼尖地瞥到了,心里暗恨,却又不能做什么。
鉴于上一次的事情,黎空对于这个师妹也是没有好脸色,见她叫住自己,虽然停了下来,不过语气不太好,“你怎么过来了?”
他记得,其他宗门约定出发的时间可是三日后,药谷也是。
温珂闻言,难得正了正神色,没有一味的记挂着刚才的拈酸吃醋,“师尊教导过,凡事皆以天下安危为己任,遇难而出,逢危而救,方是不负道心!”
她虽然心眼小,不过还是懂得是非分寸,“师兄既然都来了,师妹焉能有落后的理由!”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魔族动荡,势必危及修仙界,尤其是在涉及浊气的问题上,如果修仙界都保不住,更谈和儿女情长,只怕是药谷也不复存在。
提及先师,黎空也想起来这位慈善的老者收他们为徒是,最先教育他们的,便是这一句话。
也因此,他看向温珂的眼里多了些温度,赞许道,“师妹有心了。”
温珂笑笑,并没有应声,这不过是她的责任所在罢了,哪里有什么值得夸赞的。
心情一好,她心态倒是放平和了一些,目光一转,看向了一旁的沈轻蕊。
对于沈轻蕊,她倒是难得地放下了成见,见她修为尚浅,远不及韩子高,想了想,便将一个护身法器递给了她,“拿着吧,可别到时候受伤,怪罪我了。”
她语气淡淡,不过出发的心是好的,上次是她做的太过了,便当做赔礼了。
黎空也是清楚这一点,才在沈轻蕊询问的目光中,点了头,应允。
倒也没在纠结于先前之事,就算发作业也不是在这个时候。
沈轻蕊倒也不是不明事理,她道了声谢,朝将其接了过来。
三人倒也没有再废话,而是御剑赶往碧云山深处,时间紧迫。
碧云山并不是只有一座大山组成,而是由无数大山拱卫着中间更大的主峰而成,群山围聚,便也被棠里直接成为碧云。
山势险峻,地势错综复杂,还生存着物不计其数的灵兽,妖兽等等,他们经过的时候,要万分小心,不能惊扰到它们,如果它们对此发生暴动,绝对不是一个好事情。
顾忌太多,他们的速度只能被迫慢了下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在赶往碧云山深处腹地的途中,目的地早以迎来了一位来客。
正是边辞。
碧云山是浊气的爆发点,他此刻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太多,主要还是将浊气给封印住才是关键。
略略看了一眼,大致确认了情况。
只见他两指合并,瞬间化作了一道利刃,对着张开的左手手掌滑下了深深地一道血痕,一瞬间,金色带着灵力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溢出。
他的脸色顷刻间便苍白了下去,几近透明,却始终没见他眉头动过一下,痛苦已经是家常便饭,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
以血为引,双手快速结印,速度快到令人眼花缭乱,还没有看清楚,便见他面前出现了一个原形法阵,散发着和鲜血一样的金光,不停地旋转着,里面的符文带着带着一道道枷锁,只为束缚着什么。
他的手往上一挥,本来直径不足两米的原形法阵突然离开地面,往上上升着,法阵的范围越来越大,上头的阴影直将主峰覆盖住,符文不停地流转着,道道枷锁变大,金色光芒愈发旺盛。
“封!”
时机一到,边辞便将阵法狠狠地往下压,彻底镇住了想要窜逃的浊气。
因着他提前布置了结界,无人知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碧云山突然发生了一次巨大的颤动,力道大的,所有生灵都产生了一个错觉,碧云山是不是要塌了。
不过好在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碧云山便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如同有什么不同,那边是灵力变得更加充裕了,之前笼罩在它门头顶上空的窒息感也消失不见。
黎空负手而立,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见封印没有什么松动,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除了此地,还有大大小小被浊气污染过的地方需要去处理干净,不能留下碰到尾巴。
至于魔族这群宵小之辈,在他看来都不是问题,就留给其他人来解决便是,镇压魔族的封印一直才消耗着他的灵力,他没这么多精力去应付。
黎空等人同样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颤动,哪怕是他们,也不得不先停下来,等震动消失后,方能继续前行。
他们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速度,以防有变。
碧云山某一处角落,有一人正在打坐疗伤,黑衣斗篷覆盖下的面容看不清,但通过旁边的一大滩黑色的血渍却是能猜出他伤的不轻。
观其身形,实为女子。
碧云山腹地深处发生的具体事情她不清楚,不过在浊气被封印的那一瞬间,原来此地的她来不及赶过去,便因此被中伤,那道充斥着杀伐之气的封印,对付的不仅是浊气,还有她。
帷帽遮挡下的眸子里划过了一丝狠辣和急切,不行,不能等了!
她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闭上眼睛,念念有词,似乎在召唤着什么,如雾一般的黑气从她身体上冒了出来,贪婪的汲取着周围的恶念。
残月凄冷,栖息在枝头上的乌鸦扑棱着翅膀,突然被黑气惊的飞了起来,离开了树枝,发出了难听的叫声。
它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黑气,追了上来的黑气不由分说的将乌鸦整只包裹在其中,一瞬间,活生生的乌鸦便化作了血雾,被黑气快速的食用着,不知疲倦。
此情此景,在这幽静荒凉的地方晓得诡异而阴森。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岁饶整个人突然间定住片刻,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漆黑灵动的眸子已然失焦,神色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