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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忆中抽离,晏宁欣然应允,随同周随安走去庭院。
她拿过水壶,慢悠悠地给桃花树浇水,“确实又长大了些许,等桃花开了,我们去酿桃花酿吧。”
晏宁眼含期待。
周随安颔首示意,眼中带着不自知的笑意,“会的。”
难得没有破坏此刻的氛围。
晏宁侧头暼了他一眼,唇角牵出一抹笑容,不待他看过来,又扭回头,专心地给树苗浇水。
*
将军府。
本该因坠马受惊卧病在床修养的宜安郡主,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攥着信愁眉不展。
此刻房间只有她一人,连同伺候的婢女也没能随伺在侧,静悄悄的,压抑沉闷的气息不断滋生蔓延。
她反复看了又看,确认信中消息无误,只觉得心里堵的发慌。
这个三皇子可真是狗胆包天,居然敢私通外敌,这要是让人知道,就算他是皇子,也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宜安郡主攥着信的手用力到发白,要不是她有把柄被三皇子抓住,哪里能够受他掣肘!
想到这里,她的眸子一瞬间狠厉下来,这个蠢货,居然想把她拖下水。
又气又恼,却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地脚步声响起来,由远及近,宜安郡主脸色一变,不复方才的冰冷,柔情似水,款款动人。
“夫君,你回来了!”她高兴的迎了上去,帮他脱下披风,拿在手里。
黎昭应了声,便揽着她走过去坐着,将她手中拿下来哦披风重又拿过来,“别累着。”
他性子沉默内敛,短短一句话,却让宜安郡主笑颜逐开。
夫妻两人聊了一会天,便歇下了,等黎昭呼吸沉稳,宜安郡主却陡然睁开了眼睛,里面寒芒毕露。
她看了一眼熟睡的丈夫,突然试探性地推了推他,低声唤道,“夫君?夫君?”
宜安郡主早在香炉中放了安神香,此刻对于黎昭的无知无觉,自然是没有意外。
三皇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她,也要有个尽头,大不了鱼死网破!她眼中划过了一抹难耐。
见黎昭真的熟睡过后,这才轻手轻脚地下床,穿戴好衣物,最后套上披风,趁着夜色离开了将军府,一辆马车低调的驶入夜色中。
殊不知,在宜安郡主郡主离开房间的那一瞬间,她那沉睡的夫君也骤然睁开眼睛,眼中是不亚于她的冰冷。
几乎是宜安郡主前脚走,他便让人跟了上去。
黎空不是傻子,枕边人有异样怎会没有察觉。
“跟紧点!”眼见着前方的马车快要消失不见,黎昭开口命令道。
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好妻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宜安郡主也没有想到后面会有人跟踪。
她怀中一腔怒气来到老地方,一开口就质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算计皇室兄弟姐妹就算了,居然还敢私通外敌,他这是疯了!
不过宜安性子谨慎,哪怕在只有两人的时候也没有将那个能够让人被灭九族的字眼说出来,三皇子也是,不过他却不以为然。
“干什么?当然是夺回我的东西!”三皇子语气冷冽,周随安仗着他的权势,夺人所爱,何其可恶。
宜安郡主却不给他留面子,疯狂的踩着他的脸面,“技不如人就技不如人,没用的东西,还在这里叫嚣!”
知道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如同往常一般,开启了对三皇子的嘲讽。
三皇子脸色铁青,显然被她踩到了痛处,不过却在对上宜安郡主那张令他呕吐的嘴脸时,桀桀笑出了声。
在破败的屋子里显得慎得慌。
宜安郡主不适得蹙着眉,“你笑什么!”
“笑什么?自然是笑你处心积虑,撒谎成性!你说,如果黎昭知道当年救他的人并不是你,还会不会爱你如初?”三皇子为了解她,开口嘲讽。
宜安郡主顶替了二公主对黎空的救命之恩,多年来对其堆砌着无数谎言,直至成婚。
这便是为何宜安郡主会被他拿捏这么久的原因,她害怕黎昭知道了,他们之间就彻底到头了。
黎昭,生平最厌欺骗。
宜安郡主郡主脸色苍白,看着三皇子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只见她语气轻蔑,“那也比你爱而不得好,至少本郡主还有手段让黎昭娶我,而你?不过是个自怨自艾的可怜虫!”
“你!”三皇子恼羞成怒,一巴掌就快要对着她挥下去。
宜安郡主眼中闪过惊恐,不过却不躲不避,眼中蔑视,“连女人都敢打,难怪晏宁不选择你。”
三皇子的手猛然停留在了半空。
接着,他一甩袖,大步离开。
显然是不乐意和她话不投机半句多。
两人不欢而散。
见他走了,宜安郡主松了一口气,这才往门口走。
刚一走出门口,便看见本该在将军府睡着的丈夫站在面前,脸上神色难辨。
也不知道听了多少。
宜安郡主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