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饶回海市客栈后,原本笑着的脸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彻底暗了下来。
梦境结束了,造梦珠却不翼而飞,她猜测,可能是了落入了边辞的手中,按照死的早出的快的顺序,边辞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至于为何没有出现于众人眼前,也自是有他的道理。
也刚好,岁饶也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梦境里走了一遭,恍若过了一世,想起来还是撕心裂肺,不能自已。
手心往上一翻,两滴心头血便浮现在了上空,被灵力包裹的血,看上去更加的诱人。
岁饶前段时间一直吸收不了灵力的原因,其实和她自己并没有关系,而是因为,诈死脱离本体后,野狐狸傅九的神魂一直养在了造梦珠中,也可能是缘分吧,刚好造梦珠被她拿到。
为了修复神魂的损伤,傅九在没有意识的时候全凭本能,抢夺着岁饶的灵力,直至神魂修补完成。
从傅九神魂消散的最后一刻,晏宁通过他的记忆,知道了一切,对方虽然是一只落魄后的九尾狐,但也有情有义,因着魇兽误吞她的梦境,傅九也知道了她的需求。
为了报答恩情,他顺势利用九尾狐天生对梦境独有的操控能力,以造梦珠为媒介,造了一个他一直以来都很渴望的平凡世界,没有灵力,没有修炼,平凡不过的普通人,每一个都在为生活奔波着,却也有些家人陪伴。
最后,也帮助岁饶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心头血。
对此,岁饶除了叹息一声,也说不得什么,傅九和温珂之间也是一笔烂账。
两滴心头血悬浮着,转动着,似乎一直想朝着岁饶而来,她心里生出喜意,只要将这两滴心头血与自己融为一体,她就能彻底摆脱剧情的控制了,男女主干什么都不会波及她,也不用再被世界意志限制着。
可不知为何,此刻岁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黎空心头血分别隶属于黎空和沈轻蕊,但她却从上面感受到了一种灵魂深处的共鸣,似乎,这两滴心头血天生就属于她的。
她狐疑地将它们缓缓地融入心口中,两滴心头血进入心脏深处后,却像是脱离本体已久的鱼儿,找到了舒适的圈子。它们,天生就属于这里。
怎么会!
岁饶瞬间睁开眼睛,眼中带着深深地不可置信,捂着心口的手颤抖着,这根本就不是黎空和沈轻蕊的心头血!
可为何又在他们身上?
“系统?系统?”许久没见回应,岁饶突然想起,对方为了唤醒她,已经强制性进入关机状态,要吸收充足地能量才能够开机。
就在她暗自焦虑的时候,脑海中传来了一道声音,熟悉又陌生,“你想知道什么,问我不就好了么。”
语气波澜不惊,却让岁饶警惕,世界意志怎么突然出来了。
“你什么意思?”她皱眉。
那道声音飘渺,“你不是在疑惑这两滴心头血的来源么。”
岁饶眸色闪了闪,却不动声色地说, “你是说,这两滴心头血是我的。”
“没错。”那世界意志也没有隐瞒,罕见地大方回答她的困惑,“还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尽管已经有了猜测,她还是觉得荒谬,“那为何我的心头血又会在他们身上?”
世界意志:“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也是他们的心头血。”还是唯一的。
扑朔迷离的话让岁饶眉头越皱越紧,这是什么意思,她和黎空和沈轻蕊到底有什么联系。
什么叫她的心头血也是两人心头血,这完全就超乎了她的认知,“你这是想说,我和他们是为一人?”
她语气轻嘲,这怎么可能。
确实不可能。
世界意志也没有吊她胃口的意思,否认她的猜测,“不不不,从始至终都是你,没有他们。”
岁饶发现每一次和对方说话都很费劲,她永远猜不到对方到底想干什么,只能被动地被算计着,一步步往前走。
在消失前一刻,世界意志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四大至宝中蕴养着你的灵魂碎片,这便是你神魂不稳的原因,尽快去寻找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一旦浊气彻底侵蚀她的神魂,可就回天乏术了。
说完,这道声音渐渐消失不见。
岁饶心下一沉,从最开始,无论是边辞,还是世界意志,都因为四大至宝而接近她,所以,她与这些至宝之间,到底有何关系,她的神魂又为何在里面。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岁饶收敛思绪,起身去开门。
嗯?人呢?
岁饶左看右看,耍她呢。
就在这时,裙摆处传来了一阵拉扯,察觉到异样,她旋即低头,就看见一个小东西在用嘴巴咬着她的裙摆,赫然是小魇兽。
岁饶沉默,倒也不必如此礼貌。
她一把捏住它命运的后颈,将其提溜进去,顺带关上了门,“说吧,又去哪里偷食梦境了。”也不知道它最是受人觊觎,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小魇兽吃了个饱,只能无辜地眨巴这眼睛表示没有。
她呵呵一笑,很是不信。
小魇兽的零嘴也被她冷漠地没收了,背着她偷食,还嫌弃她的梦难吃。
岁饶捏了捏它的腮帮子,不过说起来,如果不是它,自己也没可能拿到那两滴心头血。
*
韩子高站在门口,眼神麻木。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来往的行人看着他的眼神意味不明,仿佛在看一个登徒子,守在门口不动。
为此,他也解释了无数次。
韩子高累了,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了,还是没能够等到醒来的温珂。
心下无奈,也不知道师妹是怎么劈人的,后劲这么大,到现在都没能够醒过来。
他也不是没想过让长空剑委屈一下,变大悬空让他坐着,不过长空见不知道闹什么别扭,就是不搭理他的话。
俨然是没有把他这个衣食父母放在眼里,对此,韩子高很是点评,“长空,你最近很是嚣张。”
长空剑一动不动地装死,谁叫它的破主人嫌弃它没用的,就是不理,哼。
韩子高冷眼看着恃宠而骄的长空剑,心下冷漠,如果不是对它投入太多成本,还是自己的本命剑,他说不得都想将它扔了,自生自灭去吧。
不知为何,长空剑觉得一阵寒意生起,它抖了抖剑身,不自觉地往旁边缩了缩。
怎么回事儿?
此时
昏睡的温珂也从床榻上醒了过来,她摸着酸痛的脖子,想起昏迷过去的一幕,哪里不知道是岁饶在背后偷袭了她。
她生气的一拍枕头,气死她了,亏她真心实意地抱着对方哭,岁饶无动于衷就算了,还弄昏了她。
明明以前梦境里对方还是晏宁时,还总是很认真的倾听着她的烦恼与忧愁,现在一出梦境,就什么都变了。
温珂心头委屈,果然,就是不爱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