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蛮看着久违的阳光,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他再也不想回去那个乌漆嘛黑的地方了,太难熬了,就连飞速流逝的时间,到了那里,一分一秒都过得极其缓慢。
魔祖一出现,体内的浊气开始疯狂的涌动,其中自然不乏城蛮的手笔,作为浊气鼻祖他可以控制住浊气,可问题是,他不想啊。
一起下地狱吧!
城蛮心里扭曲的已经变态了,只想着要毁灭这让他困了这么多年的地方。
手中的浊气不断凝实,扩大,从魔祖身体里出来后的城蛮实力直接就恢复了巅峰,对着支撑于四方阵点的宗门不屑一顾,以为这就可以封印住自己?
事情证明,他还是太看得起自己,或者说是太看不起下命令的人了,边辞命令布下的这个杀阵可皆是以克制他的属性而来的,还真的让城蛮寸进不得,突围不得。
不可能啊,谁有这个本事!
城蛮恼恨不已,他疯狂地连砍下几刀,皆突破不得,突然间他瞳孔就是一缩,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手中的动作生生停止。
天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边辞从天而降,一阵无形的灵力也随之将城蛮给困住了,熟悉的气息接近,城蛮恐惧到了极点反而就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平静感。
面前的男人俊美到不似凡尘的脸庞像结了冰似的冷淡着,眸色毫无情绪,冷漠至极,拒人于千里之外。
尽管祂的常年将其笼罩于神光之中,不喜窥伺,可城蛮却有幸见过一次祂扯去神光,走下神座的模样,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祂拥有着世界无人可匹的外形,身躯的每一个部位又完美的如同雕塑般,不似凡人。
看着面前负手而立的边辞,他畏惧地颤抖,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声色战栗,抖如糟糠,“敢问是何,让您如此屈尊亲自来此一趟?”
以最为谦卑的姿态,低声询问祂的来意,尽管他已经心里有数。
城蛮的神经高度紧绷,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他的头颅,已无限接近于地面,祂赋予了他生命,于他们而言,祂是他们的父神,没有谁是不怕的,如果有,也只剩下了艺高人胆大的大道,不过可惜,落得个被镇压永世不得出的下场。
四方大阵已经稳定不已,魔祖和浊气几乎没有了四散,和逃跑出大荒山的任何可能,毕竟老祖的实力众人可是深信不疑的。
可即便如此,众人就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奇怪非常。
虽然老祖是厉害到变态没边,但城蛮好歹也是天地之间的第一缕浊气,可为什么浊气之精语气如此恐惧到哑声就算了,怎么就连姿态也谦卑至极。
仿佛面对着的不是一个想要他命的对手,而是一个主人,恭敬不已,不敢造次。
刚赶过来的岁饶也停下了脚步,心中生起了一种怪异,过往种种被忽略的细节好像正要努力的破土而出,给她一种好像答案就在眼前,好像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的感觉,脑子里快速地划过了一抹亮光,可是太快了,她没有抓住。
是什么呢?
这一边。
边辞俯视着地上的城蛮,对他的苦苦哀求视若无睹,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光直直的落到了他的身上,姿态高高在上,语气带着浑然天成的审问。
“浊气之精,你可知罪。”
与此同时,他的上空雷云不期然到来,乌压压的一大片,伴随着轰鸣之声,不断地附和着这天地的主宰。
城蛮看着眼下的土地,唇齿颤颤,犹如回到了众神被审判的时候,那哀痛不绝的情景,比人间炼狱还恐怖万分。
不!
他不想!
脑子里千回百转,各种逃跑的方法都被一瞬间被否决了,他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做,都逃不出天道的五爪山,他现在甚至连动弹的能力都没有。
可他还是不想放弃,强烈求生的本能,让他直接就强制性的把对天道的恐惧压了下来,未经大脑就将事情矢口否认。
“城蛮不知…自己所犯何罪。”他暗地里咬着颤抖的齿关,语气恭谦中又带着一丝不切实际侥幸,妄图蒙混过关。
边辞听到他的否认后,神色难辨,他下颌微微扬起,嗓音冷淡,
“天地浊气失衡,为祸世间多年,以己之身扰乱天地秩序,此为其一,却又足以让你身死道消,更不用说之前那桩桩件件比此还严重之事。”
城蛮越听心越凉,知道自己的命数已定,无可更改,脸色青白一片,惊惧交加。
他思前想后,突然间就想拼一拼:天道分出部分元神下界,实力不及其本体浩瀚神力的万分之一,要不还是拼一把吧。
至于底气,自然是天道那一滴真元之血,就这一滴,力量也是威力无穷,助自己突破禁制是绰绰有余的了。
边辞话音一落,城蛮突然就挣开了禁止,全身暴涨的灵力就像是利刃一般,将在场的众人攻击而去,其重点却是边辞。
看着浊气化身的利刃迎面而来,边辞眸光完全就没有一点波动,以手为器,霸道的灵力冲着城蛮的面门而去,毫不留情。
不自量力!
城蛮在天道的灵力快要靠近自己的同时就感觉到了一种虚空般的伟阔,他所有的反击都如同螳臂当。
速度太快了,他连反应都来不及,就一下子被拍飞然后重重的坠落在地,砸出了一个不小的坑。
城蛮猛然大口大口的吐出鲜血,狼狈狼狈不堪的倒在了地上,身上筋骨寸寸断裂,就连皮肤也开裂无数,不断的渗透出了殷红的血渍,愈来愈多,愈来愈急,止都止不住。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边辞,想不到天道就算是现在只有其本身一点点微末的力量,也足以斩杀自己。
可笑啊,自己居然如此不自量力,身上的真元之血被边辞收了回去,可想而知,祂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的。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祂不喜欢任何人忤逆他的任何决定。
城蛮不想经历一遍诸神的痛苦,他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祂!我知道错了,还请您直接给我一个痛快,我真的错了……”
他的声音嘶哑至极,仿佛是从砂纸中重重的磨出来一样,却仍不忘叩头谢罪。
祂?
在场众人听到这个称呼时,无异于平地起惊雷,个个都大惊失色,试问天地之间有谁能当得上这个称呼,除了天上那位,不做他想!
天道赫斯之威,撼震寰宇,是苍生的主宰,世间修士的道皆出自祂的认可,意图逆天者,散尽神魂,滋养天地。
难怪,实力强到无人可及,修仙界几乎没有什么人能接的下他的几招,在知道这个事实之后,他们觉得无比的正常。
哪怕现在的边辞只有自己实力的一丝一毫,也是无人能比肩的强悍存在,几乎没人能在他手下安然走过。
众人本来就对边辞恐惧的无加以复,再知道他是天道后,彻底的是发怵不已,魂飞胆裂,周围的人齐刷刷的跪了一地,虔诚叩拜,头也不敢抬,生怕雷霆之怒,牵连到自己身上。
这也就显得其中的一个站着的人影非常的鹤立鸡群,岁饶并没有跪下来,反而站的比谁都笔直,风骨凌然,一袭浅紫色的轻纱随风而动,猎猎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