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了,你母后有事情要处理么,你乖一些。”他捏了捏眉心,从那日一直吵到现在,也是没辙了。
想了想,他说着,“给你看看你母后,不过不可以去见她,可不可以。”
天道垂眸,不过几秒,便下决定,“好了,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他手指快速抬起来,又往虚空某个方位随意一点,无数水滴瞬间出现凝结成一面熟悉的水镜,这是他常用来观察她的方式。
水镜中的画面一出现,边回是激动了,天道却是笑不出来了。
只见水镜里的女郎一身露脐上衣配长裙曳地,红色与金色的交织,使其整个人看上去白的晃眼,藕臂出露,碧钏在夜间篝火的照射下微微反光,柳腰半露,条条金玉点缀稍稍遮住她腰肢,可是这不仅没有什么用,完全就是在掩耳盗铃,欲语还休。
勾魂夺魄的胡旋舞轻快明丽,鼓乐节拍极强,回光的每一步节点都好像是踏在了人们的心尖上,犹如一个妖精般,轻移玉足,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个上首的男人迈进,眼中笑意盈盈,带着明晃晃的勾引。
对,就是勾引!
“啊呀!”
在一片沉寂中,边回激动的挥舞着手臂,高兴于见到了几日不见的母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父神那陡然阴沉下来的脸色,仍旧自顾自的咿咿呀呀。
天道眼里不复平静,波澜骤起,尽管理智一在告诉他要淡视回光,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意外,可每一次,忍不住偷偷看她的也是自己。
猛然握紧了扶手,指节用力,眼前这一幕将他的眼睛刺疼,在如何否认,心却是骗不了自己,嫉妒,无可抑制的嫉妒和占有欲让他只恨不得将人给拉回来。
她可真是会给自己惊喜啊。
一瞬之间,天地之威从神殿之中尽数释放,带着无尽的杀意,蔓延至整个圣域,无数生灵齐齐跪地,大气不敢喘。
面前的水镜也被神力震的尽数爆裂,寸寸碎成片,天道震怒至极,就连天外天之外的天空都雷鸣不断,天地震颤,日月低垂。
区区凡人,也配得她如此勾引,简直是荒谬。
天道后悔了,从一开始,他就应该将人牢牢困在圣域,眼底里的冷静出现裂缝,隐藏于其中的偏执令他眼尾都带着一抹薄红。
阴鸷的气息让边回感到陌生,咬了咬手指,他被吓的大哭起来。
天道强压怒气,稍微收敛了气势,低声哄着他,“莫哭。”
将边回哄好了大半后,他眸光看向原本水镜碎裂之处,金光划过,瞬间一个完整无缺的水镜再一次出现,看着镜面里的人,脸色还是很不好,他倒要看看她怎么做。
眸子里闪现出了一抹疯狂,别让我失望啊,不然我真的会劈死你。
这边的回光脚步一顿,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天空,不知为何,总觉得感觉到天色有一瞬间的发绿,她心里失笑,怎么还会有绿色的天色呢,没有在意,继续娇笑着朝西域王靠近。
每靠近一步,天道的气压就低一度。
从来不承认半魂和回光之间过往的他,开始疯狂地翻处以前他们两人相处的记忆,一点一滴,从不遗漏,不论如何搜寻,天道从来没有见她对外人露出过这么过分的动作和表情,这般撩人。
他见得最多的时候,还是在红烛昏罗帐,两人燕好缠绵、水乳交融的时候,她才会这般妩媚撩人,眼含春水。
平时她这模样,不论是半魂还是他,都没有见到过,一次都没有!
天道心里有一道声音清楚地告诉他,自己真的栽了,栽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羞恼中有对半魂,也有对自己的唾弃,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同一个女人轻而易举的拿捏,真是不争气。
同时也真是恨不得弄死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怎可对着一个外男如此。
有那么一瞬间,天道心里有一瞬的感激半魂,如若不是他的骚操作,他早就解了自己与她之间的同心契,不过好在,他们还是夫妻,他有资格去管她。
天道性子一向是专断霸道,她是他的妻,从头到脚都是他的,又怎么能容忍别人觊觎,这是想给他带上绿帽子么?
放肆至极,这是在渎神!
他心里又是醋意大起,又是怒火中烧,只觉得回光把他放在眼里,当做他这个夫君跟死了一样,她要是敢让西域王碰她一个手指头试试,他马上就让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不得好死。
短短一瞬间,水镜在他手中碎了无数次,碎了又生,生了又碎。
边回大开眼界,也不看心心念念的母后了,就一直在看水镜的摧毁,重建,心思都在这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