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卿点头,侧身让她进去了。
她久久凝视着慈宁宫的方向,末了,向青栀喃喃了一句:“让小瀚子盯着些。”
慈宁宫内。
凌妃松开了三皇子的手,扑到了李太后的床塌前。
“姑母……”
李太后缓缓睁开眼睛:“凌儿,坐好,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失了李家女的气度。”
凌妃抹了抹泪,乖顺的坐到了他的身边。
李太后满意一笑,又招手唤来三皇子。
她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了,看着三皇子的模样,又像是透着三皇子在看着谁。
半晌,她含着泪摸上三皇子稚嫩的脸颊,把脸贴到了三皇子跟前。
她含着泪道:“源儿,源儿,哀家与先帝血脉的孩子,好孩子……”
三皇子的脸在她的眼前模糊又重叠,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个她死去的皇子,那是她与先帝唯一的一个嫡子。
半晌,三皇子有些害怕起这样的李太后,开始挣扎了起来。
李太后这才恍然放开了他,把头看向一旁的凌妃:“李家日渐式微,你父兄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大的出息了……皇帝想让他们做个皇亲国戚便罢了,现如今你在宫里,倒也还过得去。”
凌妃见她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些,再也绷不住了,盈盈泪眼便哭了起来:“家中都还好,姑母……姑母不必担心。”
凌妃自知家中落寞了下去,可再凭怎么落寞,依旧是京中赫赫有名的皇亲国戚。
她不太懂朝堂上的这些事,只知道父亲虽然没做丞相,却被封了侯王,还可兄长承袭,也算是极不错了。
李太后见她单纯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当日哀家让媛妃进宫,就是因为觉得你不经事,想有个人替你分担些,可谁料,媛妃……也是个不济事的……
那个云贵人……也是不成的,原想她站稳脚跟后,可以好好帮你,可……唉……”
凌妃的眼里充满了震惊,身子一颤,云贵人……竟是李太后的人!
李太后按住了她的手:“哀家从前啊,见先帝也是宠爱过哀家的,直到……那个女人进宫了,哀家才知道……哀家与她有三分像,怪不得……先帝每每来哀家宫里,总要哀家灭了灯服侍他,咳咳……”
说罢,她就开始大笑了起来,笑完抹了一把泪,又徐徐说道:“哀家做了一辈子皇后,被悦贵太妃欺负了一辈子,真是窝囊,先帝为了弥补她,纵容她,爱惜她,却把哀家踩入泥里。
哈哈哈哈,待哀家百年之后,一定要与先帝合葬,哀家是皇后,是嫡妻,到死也要死在先帝身边。”
凌妃见她痴魔的样子,身子一顿,连忙拍着她的背,替她顺着气。
“姑母……您……您这又是何必呢……”
李太后垂眼看她,伸手擦了一把她眼角挤出的泪:“所以,哀家见皇帝与皇后如此情深意切,当真是羡慕……”
凌妃顺着她空洞的眼神看向窗外,窗外高耸的宫殿,正是乾元宫。
李太后用力拉了拉她的手,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