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瘤脑袋像是拿捏住郑渊的软肋,阴恻恻威胁道。
“就算是天大的错,一死也可了之,你为何要刨根问底,死缠着缘由不放呢?”缘兮在旁道。
“纵使他有罪,可外面的一域之人却是无罪啊,你为何因他一人之过,牵连千万无辜之人。”
她的话语极有说服力,循循善诱下,郑渊不禁有些意动。
“小子,老夫不怕告诉你,只要老夫不死,我的那些后人永世皆是如此,他们的心智,他们的神魂,永远愚昧,永远无知,永远不得解脱……”肉瘤脑袋哈哈大笑。
“杀!不杀?不,我不能这么做……”在某个瞬间,郑渊已经动了杀意,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不知为何,他潜意识认为,天道不会无缘无故将他囚禁。
此人和他的后代也是罪有应得,该受此罚。
但……
时隔千年之久,纵使有所惩罚,难道就没有结束的那天吗?
一瞬间,郑渊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之中。
“你为何犹豫,如此作为,还是那个世人传颂的圣贤吗?”缘兮声如魔音,带着蛊惑的意味质问道。
“你眼看苍生受难,却视若无睹,这样的人,居然也敢厚颜自诩为圣贤?”
“郑公子,请扪心自问,你配的上这个名号吗?”
“你对得起苍生给予你的爱戴吗?”
她字字诛心,丝毫不给郑渊脸面。
郑渊脸色煞白,脑中一片混乱,但依旧坚持己见:“不,我不能这么做……”
“为何?你是下不了手,还是觉得这些人受的苦难不够?”缘兮凤目微眯,冷言质问道。
“我不能代替天道……我不能……”郑渊脸颊上冒出冷汗,脑袋直摇。
“不能代替天道?”缘兮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道:“是谁解除了万江、西部、南岭三地的天灾?”
“是你啊,我的圣贤大人。”
“我……”
看着郑渊哑口无言,缘兮面带嘲讽:“当初意气风发,现在居然还有脸说不能替代……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作为,可真有你的啊!”
郑渊冷汗直下,浑身衣袍都被汗水浸湿,缘兮的话让他一时间无法辩驳。
“怎么,不敢动手?”缘兮面覆寒霜,走到郑渊面前,与他对视。
“你……你别说了……”郑渊胸膛起伏不定,神色闪过一丝慌乱。
耳边缘兮的低语,犹如九幽下的冥主在轻喃。
那肉瘤脑袋的叫嚣也越发猖狂。
郑渊那引以为傲的定力在此刻化为薄纸一般脆弱。
“你若不想出手,本后亦可代劳,不过……本后可不是什么圣贤之人,如此越俎代庖,恐生不测祸患……”缘兮的语气变得轻佻,极具诱惑。
“不要逼我!”郑渊声音颤抖,双手青筋暴起,躯体止不住的抖动。
这一切都太过异常了。
他好像陷入一个层层递进的圈套中,无法自拔。
“你还在犹豫什么?”缘兮完全不给郑渊喘息的机会,继续逼问:“只要杀了他,就能解除一地灾祸,这么大的功德,舍你其谁?这等牲口,哪怕被道则禁锢的永世不死,以你圣贤的手段,亦可随手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