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玉熟练地用巾帕将肩上的伤口周围处理干净,又取了金疮药仔细抹在伤口处。
只是后背上几处伤口着实难办。
他正想着要如何处理后背上的伤,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轻轻款款的脚步声分外耳熟。
“还是我来吧。”猗兰看一眼他后背上的伤,迟疑一下,终是走上前来接过他手中的帕子。
背上的伤纵横交错,狰狞可怖。其中一道从右肩斜着下去,由浅至深足有五六寸长。若不是当时人躲得快,怕是脊骨要被斩断。
猗兰默不作声将手中的巾帕浸在水盆中洗净,水盆中的水霎时同血水染成一色。她的手一抖,稍停一下,随即麻利地将巾帕绞干,抬手小心将伤口旁的血迹拭去。
“怕么?”荀玉往盆中看一眼,随口问她。
“不怕。”
荀玉:……
明明方才她的手还在抖。
将血迹擦干净,猗兰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将帕子丢进满是血水的盆中,另取干净帕子将手擦干,接着拿过桌上的药瓶,手指探到其中一抹一蘸,仔细将药膏在伤口上涂抹均匀。
猗兰下手小心翼翼,她没处理过这样的伤口,动作自是比不上程大夫和瞿慕他们利索。
“你喜欢桃花灯么?”荀玉突然开口。
猗兰心中咯噔一下,手登时停住了。
她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亦知她心中清清楚楚。
她没有回答,继续很认真地将伤口一丝不漏地涂好,再用纱布不紧不松地覆上。
没等到猗兰的回答,荀玉心中隐隐有些烦躁不安。
他这样问,她是不是生气了?
待到终于将伤口完全处理好,猗兰用清水将手洗净擦干。
她轻轻蹭到荀玉身前,很认真地仰起脸看他。
聚精会神,若有所思。
他隐隐从那双清丽的眸中寻到一丝狡黠。
“荀玉……”她踮起脚尖靠近他的耳畔,轻声细语间带着一缕浅淡幽香:“你吃味了。”
……
夜色渐深,府中唯有曲景轩里仍有点点烛火闪烁。树影将烛火的光芒掩藏了大半,只有屋中的低语声隐隐入耳。
“下次你与我同去看灯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