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夫提着药箱站在门外,呆若木鸡。
门窗闭着,他不知道屋里人在做些什么,但他能听到屋中说话的声音。
这‘摸来摸去’的对话,属实让他有些表情麻木。
皱了皱眉,程大夫转身慢吞吞地往院外走。
这些年轻人啊,上次不都说过了吗?
这种事……要节制!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两人能在一起,他也瞧着高兴。
他还记得,荀玉第一次出去为侯府办事。
回来的时候,满身的血。一半是别人的,一半是自己的。
饶是他这个大夫见了,亦是吓了一跳。他当时便想,这要是自己的孩子,猗徳信定是不舍得让荀玉去做这些事。
那几年荀玉偶尔会提起自己还在世的亲人,说起来时,满心满眼的期望。程大夫心里清楚,他那是想自己的家人了。
毕竟在这侯府里,吃穿虽是不愁,但过得是提心吊胆卖命的日子。
可是有一天,他发现荀玉看猗兰的眼神变了。那孩子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但程大夫却看的清清楚楚。
从那之后,荀玉便再也没提过要去找自己的家人。
他的心留下来了,留在云安侯府,完完全全留在了她身上。
她就是他的家人。
程大夫顿住脚步,回头往曲景轩看了一眼。
荀玉若是利剑,猗兰便是剑鞘。
她总是有办法暖了他的心,使得他虽是双手沾满鲜血,却从未变为一个冰冷的嗜血之人。
程大夫一面想,一面溜溜达达地走着。离着书房老远,便看见一道修长的身影。
“姬大夫!”他连忙招呼道。
“程大夫。”姬亦其极是客气地应了一声:“上次说要改的方子,我今日带来了。”
“那太好了!”程大夫立时来了精神:“走,我们去书房。我还有些问题要向姬大夫讨教。”
“客气。”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姬亦其拿出写好的方子递给程大夫。
程大夫连忙双手接过,展开了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