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实际欠债100万的时候,你也许就欠下了220万。
债务他就是一个非线性对称关系。
而余怡诺或者说余怡诺和她的母亲在余怡诺5岁的时候,整个家庭就已经欠下了800多万的债务,和家庭的一大半收入。
因为余怡诺的父亲在她5岁的时候去世了。
那一天是个下雨天,余怡诺是没有钱上幼儿园的,父亲病重的时候都是隔壁的汪姐姐照顾她。那是一个语文老师,教了余怡诺很多。
余怡诺站在雨中怎么也不愿意进告别大厅,因为她再也不忍看到水晶棺里的那个骨瘦如柴的男人,哪怕是再看最后一眼,因为她想到了汪老师在送她到火葬场的时候,车上面说的话。
天空下起了雨,人们会写雨,天空没有下雨,人们也会写雨,只是为了抒发感情。
人们写雨,是为了表达委屈。
你把委屈说给天空听,天空在为你哭泣。
余怡诺童年像是一笔写不完的委屈,借钱的委屈,上不起幼儿园的委屈,没有朋友的委屈,读不懂大人们眼神里的悲伤还在哭闹的委屈……
人们写雨,是为了表达思念。
谁把海倒挂起来,让思念决堤,倾盆而下。
余怡诺记忆深处只有那一个男人会对自己微笑,给自己拥抱,给自己温暖,眼神里充满了爱和愧疚。这一刻她模糊的感觉到了爱和恨其实是同一种感情,这种感情都叫思念。
人们写雨,是为了表达绝望。
我与昏暗的天空融为了一体,听雨点万声,看树枝摇摆,随落叶飘落。
余怡诺看到了街上的人匆忙奔跑躲雨,似有归处和目标,而自己的归处在哪?目标又在哪?
每天都有人登门造访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礼貌点的微笑讨债,直接点的出拳讨债。
最可恶的是穿西装的,他们不说话只是带陌生人,不同的陌生人进家看房。
……
汪老师在车上跟她说了很多。
最后也许是所有能说的都说完了,能哭的眼泪也都哭干了,长久的沉默以后汪老师告诉余怡诺: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余怡诺听不懂,但她知道她要开始为活下去拼命的一生了,所以礼貌的笑了。
12年后第一个6月9号余怡诺得到了她的第一次绩点,同日,她就收到了塔尔旧科技学院的录取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