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连天绝壁之外探路。”谢云深坐了下来,说,“没走太远,但目前来说,没发现异常。”
钟遥说:“今天关将军去筹备军祭,没有时间,我们先歇一天,明天我去找她谈封印的事。”
谢云深点了点头。
她知道自己二人在赤骨军中不讨人喜欢,也没有出门,在帐中歇到黄昏之时,突然有人直通通闯了进来。
“赵副将说了,今夜军祭,那场战斗,你俩也算出过力,想来便来,没人拦着。”来人没好气地抛下这一句,抬腿便走。
他走后,谢云深说:“这个赵副将,不太对劲。”
“为什么这么说?”
“上午我走在营中,几乎所有人都对我怒目而视。”谢云深无奈地说,“只有这个赵副将,看起来还挺友好。”
“等等,”钟遥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是不是叫赵元?”
关山月一共四位副将,周笙给她看的书中,给关山月下毒的正是这位赵元。
而下毒的日子,正是举行军祭的当天。
那天她本想把这事告知关山月,却被魔氛岔了过去。这些天事情太多,她竟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不好,关山月有危险,我们现在就得走!”她拉着谢云深就走。
谢云深不明所以:“怎么了?”
“那位赵副将,今夜要给关将军下毒!”钟遥说,“叫我们去,多半是想栽赃陷害。”
“你怎么知道的?”
“说来话长,我回头再跟你解释。”钟遥一路疾行,“我们马上过去,或许还能阻止他!”
军祭选在连天绝壁下的一处高岗。
此时夜色已经笼罩大地,目之所及,唯有众人手中的火把,以及漫山遍野的缟素丧服。
他们身后是一条长桌,每张桌上都摆着数碗酒。
众军士脸上皆是庄严肃穆,不时会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泣。有的人微微偏开头,让视线落在别处。
他们面前,手足兄弟的遗体被茅草包裹起来,并排陈列着。
关山月身披戎装,手缠白绫,站在最高处。
“第一碗,敬热血赤骨,至死未凉!”
关山月朗声道,取了一碗酒,在面前土坡上摔得粉碎。
下方军士们便都将酒碗摔得粉碎,山呼海啸地吼道:“热血赤骨,至死未凉!”
“第二碗,敬凛冽绝壁,至死未破!”
“凛冽绝壁,至死未破!”
吼声此起彼伏,夹杂着酒碗在地上摔碎的声音,分外悲怆,也分外激昂。
这碗摔完,在场军士纷纷弯下腰,用手中火把将面前的茅草点燃。
火焰“腾”地燃了起来,映着他们脸上或悲伤,或愤怒,唯一相同的是不舍。
“第三碗,诸君共饮,妖魔未荡,誓不归乡!”
关山月取了酒碗,还未放到唇边,突然听见一声大喝:“且慢!”
钟遥总算赶了过来,大声喊道:“且慢!酒中有毒!”
其余将士见到二人,格外震惊和愤怒。
“他们怎么来了?他们怎么敢!”
“呵,如今连妖魔也能踏足赤骨军的军祭了,不知兄弟们泉下有知,会怎么想。”
“什么都可以忍,只有今天不行,把他们赶出去!”
只听场下怒骂一声盖过一声,竟是千夫所指,恨不能生食二人皮肉。
“酒中有毒!这些都是赵元的阴谋!”
但她的声音淹没在骂声中,根本掀不起一丝波澜。
祭典中途被钟遥打断,关山月不禁也皱了皱眉,她将其余人喝止住,望着钟遥,冷冷道:“你带着这大魔头来到这里,是特意来砸我的场子吗?”
只见谢云深抬起了手,气刃当即从他手中出现,掠向众人,兵士们纷纷举兵招架。
但气刃却掠过他们的头顶,直直朝着关山月手中的酒碗而去。
酒碗被击破,酒水全部落在地上,在地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
众人一时愣住了,忙仔细望去,只见留着酒渍的地面已经成为一片焦黑,还在泛着泡沫。
“这是……真的有毒!”不知谁率先喊了一声。
又有人疑惑道:“怎么会这样,这酒明明是赵副将亲手准备的啊!”
“但是……你们有谁看到赵副将了吗,他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