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
关山月整理好情绪,问道:“你先说,来找我做什么?”
钟遥说:“我想问一下,如果我找到了替代谢云深的阵眼,是不是可以将他换出来?”
“我怎么知道?”关山月摊手,“这个阵是当年青姑设计的,你得去问她。”
听到了这句话,钟遥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欠着青姑十万灵石,不禁确认道:“你会跟我们一起再次封印劫的,对吗?”
“当然,若它再现世,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赤骨军。”关山月疑惑道,“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钟遥松了一口气:“青姑说我要是能活着成功劝服你,就把我欠她的医药费一笔勾销。”
关山月笑了起来:“那是她根本没想找你要钱。”
“可能是着急赶我走,”钟遥也笑着说,“那阵子天天有人因为我到桑梓山庄闹事。”
她决定先回去找青姑问问阵法的事情,再想办法找到谢云寒。
她向关山月辞行,伸手把阿南招呼过来,说:“我该走啦,说好这次要带你一起的。”
阿南兴奋地蹦着来到她面前,低下脖子,想要让她坐到自己背上,但钟遥拉开了它的翅膀,说:“伤口刚刚结痂,还是别乱动比较好。”
阿南仍然低着脖子,尖声叫了两声。
“我估算了下,这里出去三十里外,应当可以雇到马车,不过,没有那么大的马车,”钟遥皱眉思索道,“让你这么蹦着去的话,还是太费劲了,要不等你养好伤再来找我?”
阿南抬起脖子,不满地扑了扑翅膀,然后闪动翅膀,将她卷到了背上。
不等她说话,她便飞了起来,翅膀带起的风把地上的尘土都扬了起来。
钟遥担心地望向它的伤口,看伤口处并没有渗出血来,也就微微放下心来。
这几天来,或是龙背,或是鸟背,她老是被迫在天上飞,竟也适应了不少。
恐高缓解后,晕车的感觉便减弱了许多,她看着脚下的云层,稍微放松了下来。
“阿南,你知道桑梓山庄怎么走吗?”
阿南啾鸣一声,算作回应。
大概半时辰,钟遥便看见了雪色中渗出青翠的苍连山脉。
上次她从这里去连天绝壁,花费了整整了两个时辰。看来阿南的脚力,要比御器飞行还要快得多。
眼看就要接近桑梓山庄大门,钟遥想起自己恶名在外,上次就给桑梓山庄惹下了不小的麻烦,这次最好低调行事,不要被人发现。
她附身贴近阿南的耳朵:“你在桑梓山庄外十里外落下吧,若没有异常,我再叫你出来。”
阿南依言落在十里外的林子里,斜着翅膀让她落到地面上。
“我走了,”钟遥拍拍它的背,“你小心些,不要被发现了。”
阿南低下头,用鸟喙在胸前的茸毛中翻着什么,少时,叼出了一个瓷白色的物事,使劲往钟遥手里送。
钟遥把这件东西从它脖子上取了下来,才看清是一个小巧的呼哨。
“你让我用这个东西呼唤你吗?”
阿南叫了两声,算作应允。
钟遥便把呼哨挂在腰间,摸了摸它的冠羽,朝着桑梓山庄的方向疾行。
为了掩人耳目,她并没有选择正门,而是打算从后山的小路进入。
此时后山比起她上次来,已经好了许多。被毁坏的药田已经重新修了起来,种植的灵草冒出了嫩黄的芽来。
不愧是灵气茂盛之地,只可惜桑梓山庄弟子个个只专精医药,若是修武的话,怕是会成为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
她记不太清掌门书房的位置,又怕被别人发现,一路闪躲,最后晕头转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
眼看前方又有一对桑梓山庄弟子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钟遥连忙闪身进一个院子,贴着门,听见二人正在谈论的事情:
“周姑娘真是好人,昨天还帮我挑了十几桶水。”
“是呀是呀,你看她仿佛弱不禁风似的,力气倒是不小呢。”
他们口中的周姑娘应当就是周笙。
从前办公室里的水桶就都是周生扛上楼的,她周哥居然变了女儿身都没忘记本职工作。
她正想着,突然听见屋内传出一阵碗碟破碎的声音。
好奇心驱使着她偷偷来到门前,悄悄探头望去。
只见房中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老太太,左手拿着糖三角,右手抓着蜜豆酥,正忙不迭地往嘴里塞着。
听到门外有动静,小老太太吓了一跳,嘴里东西还没咽下去,连忙回头大喝一声:“什么人?”
钟遥叹了口气:“你们桑梓山庄伙食这么差,连掌门都得跑来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