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陌便拿那几种软豪硬毫以及兼毫的笔各写了几句诗。
店主惊讶地发现,他无论使用哪种笔字迹都十分娟秀,而且动作优雅娴熟又潇洒,竟能令人看出几分贵公子的气质,和他粗犷的打扮完全不符。
就连店主年方十八的小女儿,也忍不住躲在帘后看着这一幕,然后偷偷把父亲叫进去说了几句话。
店主听完抿唇一笑,对还在试笔的夏君陌说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是干什么营生的?”
夏君陌愣了一下,苦笑道:“贱名不足挂齿,不过是个在府上为奴的卑贱之人罢了。”
店主倒也不嫌弃,还是关心地问道:“是在哪个府上做事?是签了卖身契的那种吗?”
有的下人只是短期在某个地方干活赚钱,想离开的时候就可以离开;而有的奴隶则要交付昂贵赎金才能为自己赎身。
只是对夏君陌来说,这辈子脱离贱籍是不可能的事了。
“为什么问这个?”
“实不相瞒,”店主笑着捋了捋胡须,“我家有个庶女还待字闺中,她啊,好像看上公子你了……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娶她为妻?”
夏君陌闻言不由得心中一震。
事到如今,他居然还能被人看上?
倒也难怪对方不嫌弃他的奴隶身份。那时的商人虽然可能很有钱,但是社会地位很低,更何况他要嫁的又是个庶女。
“她……她看上我什么?”
店主笑道:“说实话公子这才华,这通身的气度,一点都不像是个当奴才的人。公子不考虑先脱个籍,然后去参加科举改变命运吗?”
“……”夏君陌只有苦笑的份儿。
他恍然间觉得,若他真能娶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过普普通通的生活,那又有什么不好呢?这样至少他还能当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而不是整日在别的男人身下受尽屈辱。
那种事,大约忍一段时间,就不用依靠那本不该有感觉的部位来获得愉悦了吧?
只可惜要过普通的生活,现在对他来说难度实在太高了。
“承蒙您的厚爱,但我是个罪奴,婚嫁之事只怕由不得自己做主……抱歉。”
“哦……真的一点都不可能吗?”店主看起来有些失落,“那我也不好勉强。公子选好笔了吗?”
“嗯,好了。”夏君陌拿起一支羊毫笔,“这笔看着普通,倒是比那些花里胡哨的要好用些。就这种拿五支吧,再拿十张宣纸。”
“好勒公子。”
店主不再提嫁女儿的事,这件事却就此在夏君陌的心中挥之不去。
下午回到江府后,他仍然在老地方劈了一会儿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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