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暂时默认了这一条。又问,“她多大年龄了?一个姑娘家敢从农村跑到城市来,这丫头够野的!嘉峪关市里有她什么人?”
刘志南嬉皮笑脸地说,“看看你还是老思想、老观念,改革开放都多少年了,南方大城市的人都往国外跑呢,咱西北的农民才进城,被你还认为野,人家那是远见、胆识!”
父亲严肃了一辈子,不愿接儿子口若悬河的话茬,“别笑了,问你的问题还没说完呢,市里有她什么人?她多大了?”
“我不笑了!”刘志南却还是笑着说,“别弄得把我像审犯人似的,市里有她姑爹,哦,不是亲的,酒钢当工人呢!她的年龄,比我小十岁,你不会还嫌人家太小吧?!按我现在的年龄,要找一个和我一样大的,恐怕只能是二婚了!”
父亲瞪一眼儿子,仿佛松了口气,却又换了更沉重的话题,“开粮油店是她的主意?”
“那倒不是,但是我只是一个打工送货的,工资又那么低,如果我没有自己的事业,要她心甘情愿跟我,做梦吧!”最后几个字,刘志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像不想让父亲听到,却好像又是专门说来威胁父亲的。
“你该不是为了哄人家高兴,想拿我们辛辛苦苦攒了半辈子的钱去冒险吧?要是这钱打了水漂,还拿啥给你娶媳妇呢!”
刘志南忙说“不会的,不会的!”来阻挡父亲嘴里的钱真打了水漂,同时给自己壮胆说,“你有时间进城和我妈去看看,嘉峪关圈楼的个体服装、鞋帽生意,红火的不得了,听说圈楼马上要修建高楼,百货大楼的生意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私营粮油店迟早要挤夸粮站,就像近几年的私营商店挤夸国营商店是一个道理,公家粮站早晚要关门,私营粮油店很有前景,首先服务态度好,价格又灵活,生意不可能不好!……”
刘志南的话得到了最后的胜利,父母不用再说什么,他们的神情告诉刘志南,他们很佩服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