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颤巍巍地坐在那两人的对面，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心里却一直在发抖。

不会吧？

不会要把她拉去做研究了吧？

可是知一应该不会害她的。

许知一看见她的反应，一瞬间就想到了她最开始的样子。

那时候的她也是害怕看见这两个老夫子，但是她身上有一种天生的责任感，在遇到问题之前，不会想方设法地逃避，而是对这个问题迎面直上。

所以即便心里很害怕，面上依然是波澜不惊。

如今看见赵清莹脸上的害怕，许知一伸手握住了赵清莹的手，试图给她安慰和鼓励。

许是知道许知一的想法，赵清莹那份不安也跟着渐渐熄灭下去，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嘴唇，说出自己那不愿再想一遍的梦。

“之前我的生活一直都是很规律的，我虽然每天都在做梦，但是有时候记不起梦的内容。”

“直到那一天……”

……

“本来之前看着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情和梦境有所差异，我都已经准备认为那个梦……那个只是一个梦。”

赵清莹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里面涌出泪花，连看着对面两个人都开始朦胧起来。

“我知道这件事情给你们说出来，你们肯定觉得这是一个梦，这只是一个梦。”

“但是在梦里，看见了很多死亡的惨相，看见了很多为了活下去而努力的人，同样我也看见了很多世界的灰暗。”

“我永远忘不了自己身上的肉，一块一块被刮下来的那种感觉，也永远忘不了那堆丑恶的嘴脸。”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清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如果说她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肉被刮下来而感到痛，还不如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发现了让她很崩溃的事实。

因为她发现自己母亲身上的那枚戒指，那是父亲和母亲在结婚的时候购买的戒指，母亲因为工作的原因不能将戒指戴在手上，还专门找了一个项链来挂在脖子上，

赵清莹曾经觉得爸爸妈妈就是世界上最幸福恩爱的夫妻。

以前的那枚戒指象征着父母之间纯白的爱情，但是在梦里死亡的那一刻，看见那枚沾满血的那一刻，赵清莹的心脏的那种疼痛感比身上掉下来的肉还要痛。

痛上千倍，痛上万倍。

许知一从来没有见过赵清莹这般崩溃，在她和清莹的相处时间里，一直都是觉得清莹就像是天上的太阳，那般明亮。

可是如今的清莹就像是经历了世界上所有的黑暗，但是委屈却埋藏在自己的心中无处发泄。

许知一的眼里写满心疼，然后用手拍了一下赵清的莹的肩膀，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虽然没有经历过那场梦，但是却对清莹的遭遇感同身受。

因为她也曾有过光怪陆离的一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