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当日。

柳元琴拍了拍玉疏的脑袋，她的头发全都束了起来包在一个头巾里，矮小的身体穿着男子的衣服仿佛总角小儿一般。

“即使男装也很可爱啊。”柳元琴笑了一下，“有什么事一定要和老二说哦，我已经写了介绍信让老二带过去，尹将军了解你的情况后会给你一些方便。”

毕竟现在前线紧张，多一个打下手的小学徒帮忙也是好的。

玉疏点点头，露出了不舍的表情：“师父，您保重。”有一瞬间想不去兖州了就陪在师父身边，但玉疏打消了这个念头，她要更独立一些才行，不能总是依靠别人。

“师父放心，我肯定会保护好小师妹的，不，现在要改口了，应该是小师弟。”二师兄说完爽朗地笑了。

玉疏抬头看着高大威猛的二师兄，笑着说道：“和二师兄站在一起太有安全感了。”

“我也想去兖州。”小五在一旁瘪着嘴说道。

“你想累死为师吗？”柳元琴不满地斜睨着他，“老四暂时不来医馆了，你再走了，医馆就剩老三和我了。”

“……好吧。”

玉疏笑着看着师父和小五。

柳元琴的目光落在了玉疏的身上：“这次也只是暂时的帮忙，就一个月时间，希望玉疏你能学到很多外伤相关的知识。”

“嗯。”

“走吧，早点出发吧。”

二师兄和玉疏坐在途经兖州的送货马车上，他将包里的干粮掰了一些递给玉疏：“来，玉疏。咱先吃点东西，到军营估计得晚上了。”

“好的，谢谢师兄。”玉疏点头接过干粮，突然又好奇地问道，“二师兄以前在军队里行过医？”

“是的哦，认识师父前，我就是随军医。”二师兄笑着，笑容里似乎透露着淡淡的忧伤，仿佛后面还有话，但却戛然而止。

“好厉害。”玉疏夸赞道。

“随军要是没遇上打仗还好，要是打仗的话就太残酷了。”二师兄望向远方。

他年近不惑，却一直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仿佛什么东西都伤不了他一般，但此时他却露出了忧伤的表情，这不由得让玉疏觉得战争也许真的很残酷。

经过了十几天的舟车劳顿，秦吾谊回到了京城。

一路上他也想了很多，为什么他当时会那么粗暴地对她呢？是生气吧？看见她这般逆来顺受的样子就来气，反正就是个暖床的丫鬟而已，就算不是他秦吾谊，她也会去当别人的暖床丫鬟吧，真低贱。

想到这里，秦吾谊气愤更是到达了顶点，马车的窗框都要被他扒烂了。

“少爷。”宋嬷嬷喊了一声，秦吾谊的手才松了下来。

“怎么了？”秦吾谊没好脸色地回过头问道。

“您是回府还是先去夏府？”

“夏府又有什么事？”秦吾谊真是要被这种大家族的繁文缛节给弄死了。

“试嫁算是过关了，后面就是要让夏荷小姐看一下你的仪态样貌，举止谈吐。”宋嬷嬷和他交代着接下来的事情。

“这是选驸马吗？”秦吾谊皱着眉头，“怪不得他要破釜沉舟，这些人都快当自己是皇族的了。”

“少爷，进了京城可不似沂州那般封闭，希望您能够谨言慎行。”宋嬷嬷提醒道。

“知道了。”秦吾谊叹了口气，目光投向了未拉开帘子的窗子，“宋嬷嬷。”

“少爷。”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迷茫起来：“那些破了身子被赶出去的丫鬟最后都怎么样了？”

宋嬷嬷的目光意外地望向了看着车帘的秦吾谊：“运气好可能卖给普通的人家当个小妾，运气不好可能就被卖到烟花之地做最底层的娼妓。”

秦吾谊皱了下眉头，然后缓缓下移了视线。

“玉疏姑娘的话，您不用担心，她现在是平民，只是会和清贫一些的人家成婚。”宋嬷嬷直言道。

“我没问她。”秦吾谊暗暗地瞪了宋嬷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