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拿着。”老者将一本书递给了玉疏,“这是你父亲的遗物。”
玉疏接过书本,是《素问》,这是父亲的东西吗?
“徐伯,谢谢您。”玉疏赶紧鞠躬致谢。
“罢了,都过去了。”徐伯摆了摆手,“我让小宝带你们去裘大夫的墓吧。”说完,徐伯便朝门外喊了一声。
秦吾谊率先推门而入,他的目光落在了玉疏的身上,确定她无碍后便松了一口气。
“二位随我来吧。”小宝仿佛对徐伯的旨意了如指掌,没多说一句话就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裘海忠的墓就在屋子后的山坡上,只是一个简单的木板,上面刻着他的名字,木板上的墨迹已经被自然风化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深色的刻痕。
小宝也不多言,朝两位点头示意后便离开了,仿佛他的任务完成了一般。
秦吾谊奇怪地看了一眼这个“小宝”,这两个人的行为就像是主仆一样,在这样的山里居然隐居着这样两个人,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玉疏抿着嘴,她都不知道父亲有什么爱好,也不知道父亲喜欢吃什么,和父亲在一起的日子就旁若隔世一般遥远,记忆中都是父亲在照顾她,关注着她,玉疏喜欢吃什么他都知道。
袁建飞站在远处,看着左煜文从一户人家走了出来,手中拿着几张写满字的纸张,然后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塞入衣袖之中。
“大人,这些话够了吗?不够我还能再写点。”姨母激动地问道,她没想到复述早上发生的事还能拿到钱,这样她就能还了祝家的定金了。
“够了,多谢。”左煜文作揖后便离开了。
袁建飞待左煜文走远之后,便靠近了这户人家。
昨晚他和秦吾谊已经探清楚左煜文找知县的目的,为了找人,找一个叫钱小玉的女人,而钱小玉是玉疏的母亲。
舅妈有些担忧地问道:“这人怎么会问起玉疏呢?你没告诉他吧?”今天她被秦吾谊的样子给吓到了,生怕有人来找她们算账。
“我可没说他找的人就是玉疏,反正我和他说了要知道钱小玉女儿的下落,是另外的价钱。”姨母想到玉疏跑了害她损失了钱就气愤不已,恨不得多赚几笔。
“这人有点奇怪啊,他一开始问的是钱小玉……不,不对。钱小玉就没有回过咱家,将玉疏托孤给父亲的是裘海忠。”舅妈越想越觉得蹊跷,这人绕着弯问问题,他一开始就应该知道带着女孩的是裘海忠而不是钱小玉。
托孤?袁建飞紧张地皱起了眉头,裘海忠为何会将玉疏托孤给别人?他知道自己会死吗?听到这里袁建飞不由地开始深思起来。
那左煜文找裘海忠和玉疏的目的是什么呢?得赶紧回去告诉秦吾谊。
给父亲烧了些纸后,西边就挂上了火烧般的云霞,染红了半边天空。
“我们赶紧下山吧。”玉疏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不多待一会儿?”秦吾谊知道下一次祭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便提醒她。
玉疏手里拿着父亲留给她的医书:“父亲特地留了这本书给我,无论如何我都要成为大夫,我一定会进太医署。”
“打算明天就回沂州了?”秦吾谊看着意志坚定的玉疏。
“嗯,父亲的墓已经祭拜过了,此刻他一定在天上看着我。”玉疏抬起头朝西方残阳望去,“他会保佑我的。”
夜晚,姨母并未离开外祖母家,她和舅妈已经计划好在外祖母的晚饭里动手脚,她们等着老太太咽气。
此时,院门被人敲响,声音不紧不慢。
姨母狐疑地朝院门望了一眼,想到会不会是白天让她复述事情的左大人便连忙站了起来去开门。
她笑着打开门,但门口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而且还奇怪地戴了个铁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
“请问您……”
“一个不留。”铁面具低声说道,身后瞬间冲出数十个黑衣人。
姨母惊慌地想要大喊,却瞬间被人捂住了嘴。
阴冷的利刃沾上了似火的猩红,像是稍纵即逝的红花一般,在这个微凉的夜里寂静地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