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的队伍一路顺利地抵达了武威,离两人互换的张掖还差寥寥几天的路程。
入夜,玉疏躺在夏荷的身边,两人都无法入睡。
“小姐若是脱去了夏府嫡女的身份……”玉疏的言语里充满了担忧,仿佛这就是夏荷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
“脱了又怎么样?我还是我。”夏荷比玉疏想得要更加洒脱,她从小就有一个出去闯荡的江湖梦,她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人和事,也不喜欢阿谀奉承的假笑,更不喜欢为了能够嫁个好人家而压抑着自己的内心。
“可小姐您原本是锦衣玉食的千金,若是离开了夏府,就什么都没了,钱需要自己赚,饭需要自己烧,穿衣洗漱也要自己弄了。”玉疏对于夏荷的印象还停留在未试嫁之前。
夏荷轻笑起来:“玉疏,你离开夏府之后,很多事都是我自己做了。不过赚钱的确是个问题,我什么都不会呢。”
玉疏也随着夏荷的沉默而沉默了,这个世道,女子能学的东西十分有限,赚钱更是无从谈起。玉疏能够学习医术也是依靠着父亲和师父,那小姐她能学什么呢?
沉默良久,夏荷的语气瞬间轻快起来:“要么找秦吾谊学功夫吧?”
“啊,啊?”玉疏噎道。
“他功夫很厉害吧?应该是个好师父吧。”夏荷自顾自地说着,“那我是不是得喊你一声师娘了?”
玉疏惊得支起了身子,回头望向夏荷:“小姐,你别说笑了,学武很苦的。”
“我一直都想学,只是不敢和祖母说。”夏荷的声音越来越轻,她想起了祖母,那个苦苦支撑着飘摇的夏家的老人。
玉疏知道小姐想家了,她躺回原位:“小姐若是回京城的话还能看见老太君的吧。”
“再说吧,现在夏珏的事弄得她焦头烂额的。”
“少爷怎么了?”
“他个不成材的东西,天天在外面喝花酒,科举考试名落孙山,丢脸死了。”
“少爷不经历点事情估计不会有什么成长。”玉疏知道少爷是从小被他祖母宠大的,他说一任何人不敢说二,让少爷不快的人,老太君都会惩罚,包括玉疏。
不过,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飘忽不定,谁也看不清,谁会想到玉疏和当初试嫁的小侯爷走到了一起呢。
玉疏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望向了窗外。已经过了一周多了,不知道小侯爷在宥州顺不顺利呢?
宥州,客栈。
袁建飞将馍片放在了秦吾谊的面前:“吃点吧,这里和我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呢,估计又得待一阵子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秦吾谊从京城出发开始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到想不出是因为什么事,更像是一种本能的感觉。
“你又敏感了?哪里不对劲了?”袁建飞坐在他身边,打算好好听他说。
“你的感觉也很敏锐,我们把事情都理一理。”秦吾谊脑子里回想着关于玉疏的事情。
“玉疏不是暴君的遗孀吗?”袁建飞掰着馍往嘴里塞,一副悠闲的模样。
秦吾谊却是神情凝重:“这就是关键的地方,我父亲和我说暴君一脉全灭,不会有后代。”
“老侯爷说的?那应该不会有假话,我也是没听说过行刑的时候有少了哪个孩子,而且按照时间,玉疏出生的时候,暴君都被处死了一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