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杨老的猜测属实，也就是郑相为了扳倒颜老派人假传军令导致了宥州城破，那尹将军的报仇对象不是朝堂而是郑相吗？

杨老的记忆仿佛被打开了一般：“颜老死的那一年，那些已经进入仕途的寒门子弟遍地哀嚎啊。”

寒门子弟……报仇……

袁建飞不确定地问道：“杨老，颜老门下有没有一个姓左的人，应该也是寒门，也没做什么大官。”

“姓左？这个姓不多见，我想想，那些颜老推举的寒门我可是都见过的，特别是最后几届。”

为了让杨老更精准地想起，袁建飞描述起了左煜文的外貌：“他应该叫左煜文，或者是别的姓左的名字，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但他腰板挺直的，很瘦，不胖。”

“眼睛弯弯……贼眉鼠眼……有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有印象了，他叫左荐文，那时候我算是他前辈呢。”杨老一拍大腿，仿佛过去的记忆就在眼前，“我们还质疑他的能力，一副奸臣的模样，有辱朝堂刚正威严啊，但颜老却和我们意见完全不同，还斥责我们以貌取人，所以我对这个人特别有印象。”

袁建飞惊喜地一下站了起来。

“唉，颜老死了，他人就不见了，也不出现，也不给他的老师烧点纸，就这样跑了，我就说他这人没有一点骨气。”杨老越说越生气，甚至有些忿忿不平起来。

“不，他也许在给颜老办一场迟来的祭奠。”

“啊？”

但还有问题，左煜文和尹将军再怎么样也只不过是两个朝堂的边缘人物而已，但他们做的那些事明显就是有大人物在背后撑腰，而且在姚州的地宫里尹将军和明竟德的对话也提示有这么一个大人物的存在。

难道就是秦吾谊让他查的这个人姓徐的文官吗？但是这个人早就已经离开朝堂了，他说的话肯定不能左右朝堂的任何事情，也使唤不了当朝的官员。

还有谁？

“杨老，你知道徐东骞离开前有做了什么事吗？”

“徐东骞？做的最明智的事不就是帮皇上和郑柏高牵线诛杀了暴君吗？”杨老笑道，“颜老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颜老？”袁建飞奇怪地问道，“不应该是徐东骞的眼光吗？”

太医署。

玉疏写完这个人的称呼，慢慢地将纸放在所有事件的正中间。

柳元琴，骆闻风以及顾晓明都瞬间噤了声。

“只有这个位子的人才能如此运筹帷幄。”玉疏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面前庞大而又复杂的事件关系网。

众人纷纷点头。

正中间赫然写着“皇上”二字。

吏部案卷库。

杨老见袁建飞起身要走的模样：“你看我年纪大了，记性也不行了。颜老曾经教过以前的靖王，也就是现在的皇上。皇上当时能够认识徐东骞也是因为颜老。”

袁建飞的眼睛瞬间睁大，一切的一切都在一瞬间连通了。

皇宫，贺朝前。

郑柏高昂起头，跟在太监的身后，一步一步朝皇上单独召见他的房间走去。

他，郑柏高，就是这般地位，皇上会单独在贺朝前召见他。

“参见陛下。”郑柏高并未俯身，只是抬了一下手而已。

皇上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郑相，你就不必多礼了。”

郑柏高看着面前表情自得其乐的皇上，刚想开口说关于郑淑妃和三皇子的事。

皇上竖起手说道：“朕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郑柏高饶有兴趣地直视着皇上。

这时，一旁的太监端着一个木盒子走了过来，弯着腰举着盒子站在了郑柏高的面前。

木盒子装得十分严实，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但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却让郑柏高心里不安起来。

“朕听说你要找何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