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疏梦见了小的时候,还未进入夏府前那段和父亲一起四处游历的时光。
天下着暴雨,电闪雷鸣,玉疏瑟缩地躲在山洞里,紧紧地抱着自己,裘海忠坐在一旁搂着她。
“爹爹。”玉疏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洞壁上蠕动爬行的虫子,“有虫子,我怕。”
裘海忠一脚将虫子踹到一旁:“玉疏不怕,等雨停了,咱就下山。”
“嗯。”
裘海忠听着玉疏有气无力的感觉:“困了?”
“有一些。”
“睡吧,爹给你念千字文,很快就能睡着了。”裘海忠开始背诵起来,“天地玄黄,宇……”
“我想听小曲。”玉疏抬起头,期盼地看着裘海忠。
“这……爹才刚学……”裘海忠有些犹豫。
“爹爹唱什么都行,玉疏下一刻就能睡着。”玉疏露出了小花般的笑脸。
看着她央求的可爱模样,裘海忠也拿她没办法。磕磕巴巴地唱起了刚从妇女那儿学来的哄睡曲子。
“爹爹……真好。”
玉疏缓缓地睁开眼,眼泪就落了下来。
身旁的爹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秦吾谊关切的脸,他轻拂着玉疏额前的碎发:“怎么哭了?”
“梦见爹爹了。”
秦吾谊轻轻在她额前印上一吻,然后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玉疏抬眼望向了窗外,天刚蒙蒙亮。
她想要起来,刚动了一下,眉头不由得皱在一起:“嘶,好痛。”
“很痛吗?”秦吾谊有些心虚地扶着她。
玉疏埋怨地看向这个罪魁祸首:“你说轻一点的。”
“那这一次我再轻一点。”
“啊?还来?”
……
玉疏忍着浑身的酸痛给秦老侯爷敬完茶,便打算去一趟太医署。
方才秦老侯爷也问了玉疏的意愿,她可能不会留在京城。秦老侯爷也似乎料到了玉疏的选择,所以并未提出异议。秦吾谊原本就替太子殿下东奔西走,常年不在家中,也就不过问他的意愿了。
玉疏坐在马车里,有些好奇地问道:“阿谊你明明是独子,理应宝贝得紧才是。”
“我现在能稍稍理解父亲的用意,毕竟在那样的人手下干活,每日都是如履薄冰。”秦吾谊的视线望向了渐渐远去的永义侯府。
“那你应该多回来看看老侯爷呢。”
“他可不欢迎我。”秦吾谊可不想听父亲对他的冷嘲热讽。
“不会的,他其实很开心的,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秦吾谊用质疑的眼神看着玉疏:“你怎么比我这个儿子还了解他?”
“嘿嘿。”玉疏傻笑着,“下次我和你一次回京城吧,老侯爷肯定很高兴呢。”
想到要离开京城,秦吾谊看着面前喜笑颜开的玉疏,她才刚进太医署,现在又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而放弃。
“你可以留在太医署,我会护你周全。”秦吾谊的眼神坚毅并不像是空话,玉疏也知道以他的本事,以一挡千都不在话下,但她并不想过那样惊心动魄的日子。
对抗郑柏高的时候,她感受到了害怕,身边的人无论是谁都可能因为她的原因受到伤害,她却无法阻止,纵使秦吾谊再厉害,他也保护不了和玉疏相关的所有人。
“不了,有点距离反而会产生美呢。”
秦吾谊瞧着她乐观的模样,也听懂了她的意思,她会和皇族和京城保持距离,过去没有她的位置,那现在也不必留了。
“你呢?阿谊不想留在京城吗?你的梦想不是当骠骑大将军吗?”玉疏心意已决,只是这样会连累秦吾谊无法完成梦想吧。
“当骠骑不一定要留在京城。”
玉疏看着他信心满满的模样,也是,他这么厉害,说不定皇上或者是太子会来找他呢。
“去一趟扬州再回沂州得元宵了吧?”玉疏计算着来去的日子,“元宵节会有灯会的吧?好期待啊。”
秦吾谊扶着玉疏下了马车,问道:“需要我扶你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