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栖禅睡着睡着做起了噩梦,梦到她到了汴京到处找自己的亲人,却一个也找不到。
她悲伤、绝望,明明她救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却救不了自己的亲人。
颜玉娘见她满头是汗,嘴里还喊着什么,想到她可能是在做噩梦,忙轻轻喊道:
“阿禅醒醒、醒醒。”
宁栖禅噩梦中被叫醒,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颜玉娘问道:
“阿禅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没事,颜娘子我睡了多久,山下的水退了吗?刘亭长带人修桥可修好了?”
“还没呢。”
“我的手......”
“我认得一些草药,给你的手涂过药了,只是包的不太好。”
“已经很好了,谢谢颜娘子,不过哪来的药?”
“白日的时候我们在那边山里采的,有很多。”
“真的?带我去看看。等等,谁在哭吗?”
“是柳婶子,就是那个砍了胳膊的......”
“大爷死了?”
“没有、没有,醒过来了,说疼得难受。柳婶子看着自己的老伴疼却帮不上忙,急哭的。”
“我去看看。”
“......”
颜玉娘扶着宁栖禅过去,柳氏见宁栖禅来了,忙停了声,着急问道。
“神医,你快看看我老头子,他好像......”
“别急,我看看。这么烫,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不叫我。”
“我是想叫的,可老头子不让。他说神医您累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睡着,他......”
宁栖禅也顾不得说柳氏了,对颜玉娘说道。
“颜娘子,你腿脚快,麻烦你去打些冷水来。”
“哎,我这就去。”
“......”
颜玉娘去打水了,柳氏不知要冷水做什么。
“神医,你要冷水......”
“等冷水来了,大娘你用布蘸湿后放在大爷的额头、手腕还有小腿上,要不停更换。”
“这有用吗?不能喝药退烧吗?”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没药。”
“没药?”
“小点声,别让大家知道了。”
“......”
刚看完刘家旺,又有其他重伤病人的家属叫宁栖禅过去。
宁栖禅不敢再睡,不到一个时辰死了二十八个人,刘家旺、刘大全、吴氏等几人却都挺了过来。
死者家属们哭得肝肠寸断,其他人听了也跟着流泪。
宁栖禅找了个空地坐下,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沉默了一会,她却突然唱起了歌。
“谁的梦想被深埋在废墟之中,谁用顽强证明世上还有奇迹。
谁的双手挖遍了残砖瓦砾,谁的泪水此刻又为谁而流淌,谁用烛光照亮黎明前夕的黑暗。
怎么可能忘记,那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脸。怎么可能忘记,那一幕幕生死离别的画面。
因为有爱,所以请不要感到绝望。有多悲伤,无需恐慌,因为还有我和你分担。
因为有爱,所以请不要感到无助。过下过去,提起勇气,勇敢面对未来不泄气。
因为有爱,所以请不要轻言放弃。铭记幸福,忘记痛苦,笑着活下去就有希冀。”
“......”
宁栖禅一遍一遍的唱着,哭泣的人听到她的歌声渐渐停了下来。
颜玉娘听着听着,突然觉得头疼欲裂,很多不熟悉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
她抱着自己的头慢慢蹲在了地上,赵单单被吓坏了,不断叫着阿娘。
其他人喊嫂子的有,喊娘子的有,各种称呼乱七八糟,听到颜玉娘耳朵里只觉得更加头痛。
蔡水根忙把宁栖禅叫了过来。
“神医,你快给我嫂子看看她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喊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