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青临没想到老实巴交的褚其竟然也会狐假虎威，原本他还有些着急，这会他倒是要看看黄沾会怎么做。

黄沾有些骑虎难下，想了一会他决定亲自去问问宁栖禅，是走是留让她来做决定。

他想着若是书院里大家说的是真的，那宁栖禅应该会留下来。谁知宁栖禅知道他的来意后，竟是毫不犹豫选择出城。

黄沾很是失望，不死心地问道：

“我听说你在书院里，为了给吴娘子接生，将自己的双手都烫伤了，可见你是个仁心仁义的好大夫。现今城内...”

“现今城内是什么情况黄都头比谁都清楚，就算我愿意留下，又能做什么呢。”

“......”

如果是昨天晚上的宁栖禅，或许她会同意留下，可在街上亲眼见到了军士追杀百姓的那一幕，她怕了。

她没有忧国忧民的觉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倒是可以。

可是城中现在的情况她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选择保全自己。

宁栖禅直到出城见到廖五娘才知道关荣为了救钟氏出了事，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但这会最重要的是先出城。

一行人趁夜来到与黄沾约好的东城门，黄沾亲自守在城门处。

见得他们过来，立刻让手下将城门打开，催着他们赶快走。

宁栖禅让其他人先出去，她自己则是向黄沾表达了她的敬意。

他的一众上官都抛弃了城中的百姓，他一个小小都头却以一己之力支撑着汴京城里数十万百姓的生死。

黄沾看着她惨白的脸，本想劝她留下来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

因是深夜出城，又没有车马，宋青临一定要背宁栖禅，宁栖禅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宋郎君，等到了岭下村你就赶紧回炎国吧。”

“这么急着让我走。”

“城内只怕有不少人怀疑你的身份，等朝廷的钦差来了，万一...”

“你怎么知道朝廷一定会派钦差过来？”

“不管怎么说，汴京城内还有数十万百姓，宋王也还在城内。皇帝若是不管汴京，那他之前几年所做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本就有人说他的皇位得来不正，若是有人以此事挑拨...”

宁栖禅说的不错，这几日洛阳那边确实已经有不少流言在传，且已经压不下去了。

为了打破流言，皇帝决定亲自去汴京，只是被大臣们劝住，还未能动身而已。

宁栖禅能想到这些，宋青临一点也不奇怪。她这人一直说她就是个升斗小民，可她哪里知道她这升斗小民可比很多朝廷上的大臣都更能看清时事。

钟氏并不知道宁长河等人被宁栖禅烧成了灰，装骨灰的陶罐也在初九那天被掉落的房梁砸碎了。

她以为宁栖禅真的把宁长河等人埋在了乱葬岗，与宁栖禅商量道。

“阿禅，我们能不能去看看你阿耶他们再走？”

“可是...”

“我就去看一眼，总得知道他们在哪，日后才好把他们带回家啊。”

“......”

宁栖禅不敢告诉钟氏实情，无奈只好装作病发，大声咳嗽了起来。

宋青临不知她是装的，听得她剧烈咳嗽，赶忙问道。

“阿禅你怎么了？”

“我...咳...我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