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汴京城门,宁栖禅想到自己前两天才说过再也不来汴京,可这才过了几天,她又来了,果然做事情不能太绝对。
出了昨天晚上的事,城中虽然没有大张旗鼓搜拿奸细以免造成恐慌,城门处却是盘查的特别仔细。
幸亏出门之前檀正东说了要看路引和户籍文书,这两样她都带上了,否则不一定进得了城。
她没有特意掩饰行踪,很快韩崇就收到消息说她来了汴京。
宋青临既提到了檀家,韩崇自然得先调查。查来查去没查到什么异常,如此反而说明有问题。
他想既然宋青临与宁栖禅关系不一般,那他肯定不会希望看到宁栖禅出事。
那句稍安勿躁应该只是表面上的意思而不是什么行动代号,或者是接头暗语之类的。
这么想着,韩崇让王武在檀正东出城时偷偷将宋青临的话带给她。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会来?那个宋青临对她就这么重要,为了他连自己的安全都可以不顾吗?’
韩崇心里很不舒服,就好像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
早知她身边有个如此危险的宋青临,那天晚上就不该说那些伤害她的话。反正都是危险,与其让她与宋青临搅合在一起,还不如将她带在自己身边。
宫里,早朝后皇帝将冯沅留了下来,商量该如何处置宋青临。
“昨天晚上韩崇抓到了一个人,你猜他是谁?”
“臣猜不出来。”
“炎国的永安王宋青临。”
“什么?可是那个九岁以东平王世子的身份到梁国为质。梁国国灭,他却安好无恙地回了炎国。又能从宋从光手里救走宋从倍,更是带着一家人平安来到我乾国。在我国境内销声匿迹了多年,一出现就在定州拖了我国几万大军近三个月时间的宋青临?”
“可不就是他,宋文古才到汴京两天,在我们的重兵把守之下还能被他精准刺杀,足见此人的心机、心计和心术都是顶尖的。”
“不止如此,汴京城内定有他的同党。”
“朕命人审了他一晚上,什么也没审出来。”
“他在梁国作了十几年的质子,这样的人,严刑拷打对他肯定没用,陛下还得注意不能让他死了。”
“朕如何不知,听说炎国那边还有不少忠于宋青临父亲的老部下,那些人连宋从光都指使不动,却都认了宋青临为主。他若是死在我乾国,若是宋从光打着为他报仇的名义,那些人肯定会积极响应,到时我们可就危险了。”
“是啊,我朝才经历过地震和瘟疫,若是再起战事,且不说粮草问题,就是百姓们的情绪都很难安抚得住。”
“既杀不得,那就只能放了。”
“也不能放,有他在我们手里,宋从光就算不顾忌他的死活,总得顾忌那些忠于他的部下。”
“杀又杀不得,放也不能放,那你说怎么办。”
“策反。”
“什么?”
“宋青临若能向我乾国称臣,可比那个什么宋文古有用的多。”
“妙啊,爱卿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可是此人无论是心机还是心计都很深沉,他如何会接受我们的策反?”
“识时务者为俊杰,臣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嗯,先晾他几天,到时朕和你一起去会会他。”
“让陛下您亲自去见他,委屈您了。”
“只要能让我乾国安定,百姓安居,这算什么委屈。”
“陛下爱民如子,臣自愧不如。”
“......”
宁栖禅进到檀家后待了一个多时辰,重新装扮了一番才从檀家出来。她先是在街上绕了几大圈,确认身后没人跟踪才来到御草堂。
童茂春一时没认出她来,是通过她介绍草药的话里听出了他们的联络暗号。
见得是宁栖禅来了,童茂春立时喜出望外,将人请到密室说话。
“宁大夫您来了就好了。”
“你家主子出了事我已经知道了,你跟我说说出事的具体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