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崇中毒的那天晚上,皇帝因先去看的韩崇,觉得有些对不起韩明宪这个亲外甥。
为了补偿他,今日一大早就让人接了永宁公主与韩明宪进宫,说是让他们母子在宫中住些日子。
韩家就永宁公主一个女眷,她不在,韩景乔只能让他的婢女找了套衣服给宁栖禅。
宁栖禅平时穿的衣服不比婢女的好,所以婢女将自己的衣服给她的时候,她欣然就接受了。
韩景乔也不知为何,明明他与宁栖禅是仇人,见得她穿着婢女的衣服,却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委屈宁大夫了。”
“嗯?什么委屈?”
“你身上的衣服...”
“怎么会,这衣服比我过年时的新衣还好。”
“若不是当年的事,此时你就是冯相公的嫡长女,要什么贵重的衣服没有。”
“岂止是贵重的衣服,什么贵重首饰、金银珠宝通通都有。”
“你不恨吗?”
“恨啊,可是能怎么办呢,已经发生的事又改变不了了。”
“过去的事改变不了,现在的可以改嘛。宁大夫是聪明人,相信...”
“元帅有话不妨直言,我们俩用不着来虚的。”
“宁大夫是个爽快人,我也就直说了,你是为了宋青临来的吧。”
“是啊,元帅可知道他被关在什么地方?”
“宋青临可是炎国的永安王,宁大夫就这么承认了你们有关系,就不怕本帅将你抓起来送到皇帝面前?”
“怕,怎么会不怕,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不知元帅要怎么才肯放过我。”
“......”
宁栖禅嘴上说着怕,说话的语气还有脸上的表情却都在告诉韩景乔她才不怕。
韩景乔知道她是仗着手里有他的把柄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真是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宁大夫这是在求我?”
“是啊,求元帅饶小女一命吧。”
“求人是这样求的吗?”
“那要怎么求?要哭还是要跪?”
“都不用,把那封你让我画过押的书信给我。”
“好啊。”
“......”
宁栖禅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书信,很是痛快的递给韩景乔。
韩景乔反而不敢接了,他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让她把东西交出来的。
“你是不是在书信上做了什么手脚?”
“放心,今日是我有求于元帅,怎敢耍花招。您要是不敢拿,那我当着您的面将它烧了可好?”
“你先念给我听听。”
“没写什么,大概意思就是说您感念陛下圣恩,陛下在世时您不会对皇位有什么想法,陛下百年之后可就难说了。毕竟这样的大争之世,不想当皇帝的将军可不是好将军。”
“大胆。”
“我也觉得有些大胆,尤其是最后两句话。”
“什么话?”
“为了能让炎国出兵相助,就算是让你认宋从光为爹,将北方重镇无偿割让给炎国你也是愿意的。”
“......”
韩景乔气得青筋暴起,再也顾不得书信上会不会有什么毒药,一把夺过书信一目十行看完,将它投入了炉子里烧成了灰烬。
书信没了,宁栖禅一点也不担心韩景乔会就此对她下毒手。
她本可以不拿出来书信来的,可是在韩景乔这样的狐狸面前,她着实没有把握能糊弄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