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受了重创,已经站不起来了。头发凌乱地粘在额头,垂着的眸子晦暗不明,像只残喘的野狼。
沐晨嫌弃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啧,下手这么重。”
“沐少,你的手腕还是不够硬。”
旁边一个男人讥讽着。看着岁数也有五十多岁。他明显是只负责煽风,可不想脏了手。
“你们一群人,看不住一个人。竟能让人在眼皮子底下跑了。”沐晨嗤笑,“究竟是手腕,还是脑子的问题。”
“防止祸患无穷的最好方式,就是让祸患消失。”老男人闲暇地吞云吐雾着。
“自己贪心露了马脚,王钦正一个替罪羊不够,还想让我脏手?”沐晨漫不经心地质问着。
这次演唱会的赞助商,也受到王钦正案子的牵连,上边的人想借着沐晨的手,除掉江司越,并承诺只要办成此事,提供沐晨接下来五年演唱会的资金。
“哪里的话,我们这也是为沐少自己的前途着想。”
“挂人命的事儿,也叫为我着想?”沐晨笑了起来,“你们想杀人灭口,可我还不至于丧心病狂。”
沐晨歪了歪头,盯着江司越,眼神冰冷了几分,看向了叶清,语调凉薄,“伺候这位爷喝下去。”
叶清瞧着身边的黑衣人,明目张胆地往酒杯里下了药。
叶清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药,也不确定酒是否有问题,更不明白沐晨意欲何为。
包间的门被人堵着,逼仄的空间气压令人窒息。她下意识靠近了身边的酒瓶,虽没有完全把握,但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某种程度,她和江司越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她离沐晨也不算远,若能利用沐晨,兴许能趁乱求得生机。
“你放心,有人帮你泄火。”他斜了一眼江司越愤怒的眼神。
叶清细不可察地伸出手,慢慢靠近酒瓶。在场的人似乎无人注意。
沐晨眼神晦暗不明:“这药,特别烈。”
“律师,扣上强奸的罪名,这辈子都难以翻身吧!和埋了有什么区别。”
他指着老男人,眼神肃冷:“法治社会,动动脑子啊,杀人都杀不利索,还来教我做事。”
上次江司越的车祸,连车带人直接撞进了湖底。就是这个老男人的手笔。
本以为必死无疑,但谁知道江司越命大,躲过一劫。
叶清暗暗咬紧了牙关。
原来是那种药。
“啪——”
叶清手边的酒瓶被沐晨一巴掌拍倒,红酒溅湿了裙子。
“喂!听不懂人话?”沐晨掀眸,眼底汹涌着不明的情绪,“喂他。”
叶清被这猝不及防的举动弄懵了,僵硬的蜷紧了手。
她拿起了酒杯,转身走到了江司越面前,顿了顿,俯视着他残破的身躯。
叶清捏紧了酒杯,蹲下身,轻轻扶起他的下颚,把酒杯抵在他干裂苍白的唇上。
他掀起疲惫黯然的双眼,气若游丝,在看清她时,忽地瞳孔骤缩,眼白的血丝猩红。
江司越地心脏砰得搏动了一下,呼吸凌乱了,彻底乱了。
叶清用无声的眼神回应了他——别怕。
紧接着,她手一抖,把酒洒在了地上。
“贱人!”老男人起身甩了叶清一巴掌。
她随即跌倒在地上,脑袋嗡嗡直响,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头发凌乱地披散开来。
叶清恨恨地攥紧了拳头,佯装慌乱:“对不起,对不起!”
老男人猥琐地笑着:“细看,这妮子还挺水灵。”
沐晨不屑地啐了一口:“都这个时候了,就别惦记你那点心思了。”
他捏起女人的下颚,细细地摩挲着:“知道这杯酒值多少钱么?”
“不……不知道。”
沐晨眼神晦暗不明:“我有个将功赎罪的法子。”
叶清:“什么法子……”
“把你身边这位爷——”尾音上扬,“伺候好了。”
沐晨看着眼前妖艳的女人,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
“对了,这位爷性子烈,你可要好好,给他败败火。”
她抬眸的瞬间,看到沐晨微不可察地向她点了点头。
“是……”
“很好。”
他嫌弃地扬扬手,吩咐守门的保镖:“把这晦气东西拖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