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托夫顿了一下,平静地回应道:“这种讨女人欢心的问题,殿下应该有更好的人选做顾问吧?”
“哎,哎哎,皇兄他已经知道教训了,母后罚他三个月不准参加任何社交活动,父皇直接削减了他府邸三分之一的开支。”皇太子听出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知道把那个荒唐舞会的请柬发到克里斯托夫未婚妻手上是皇兄理亏,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再说了,拜他这个坏榜样所赐,从小到大连落我宫里台阶上的鸟儿母后都恨不得让人先检查一下,是雌的就赶走,你都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口舌才让她允许我来学院上学啊。”
“但这种问题我确实帮不上忙,”克里斯托夫叹了口气,“殿下,我与我的未婚妻分隔南北,她到首都之前我们也就是日常通信而已。”
“写信?嗯……我明白了,行吧。”克里斯托夫也不明白皇太子明白了什么,但金发青年已经在一脸满意地点头。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克里斯托夫都认为夏尔洛·普林斯展示人前的性格是装出来的,因为他很难想象当今皇帝这种魔法天赋平平、却靠着平衡四方的权术安然在王座上待了数十年的男人,最后养出了个就差把“我很好骗的”直接写在脸上的儿子做太子。
但不管怎么说,皇太子这个性格比他的长兄还是好了太多。皇后不准安德鲁·普林斯在三个月内在社交场合公开露面,表面看起来是处罚,实际上也是在帮他躲过被冒犯到的贵族的怒火。今天皇帝也专门提了这件事,口吻虽然是替大儿子的荒唐行为道歉,话里话外也含了希望他不要再去找麻烦的意思。
“我听闻你又放任米里德南扩了,孩子,一味忍让有时候不是好事啊。”都没有给他回应的时间,这个话题就已经过去了。皇帝说话间注视着厅堂尽头的那一副地图,每一年地图都会被宫廷画师精心重绘,即使一年一变,地图也赶不上实际的变化——拓展的疆土,兼并的土壤,分界线每一处细微的变化几乎都浸满鲜血,而高坐在王座上头戴王冠的男人俯视着一切。
“陛下,怎么能说是我放任的,”克里斯托夫朝椅子后背一靠,用带了明显不满的语气回答道,“您明知道赛尔斯如今的所有事务仍然由我叔父把持,一家无二主,他的决定我即使觉得不妥也很难直接干涉。”
“你叔父也是担心你太年轻,想为你分忧,”他这个表现显然很让皇帝满意,“等你娶了妻子有了家室,他想必也没有理由再把持着一切不放。说起来,你未婚妻也到首都这么些天了,趁着还没有继任公爵后被诸事缠身,有时间多陪陪她吧。”
克里斯托夫点头称是,他确实在首都郊外护送过莉莉安娜·斯诺怀特后就再也没有和她见面,这算是他故意的,想看看他那个从前每周至少写来两封信来的莉莉安娜会不会来主动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