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那个‘杂种’死了,一切就和从前一样了。”皇后轻声说,她重新抓紧了那只匕首,就像抓紧生命里的最后一样东西一样不放开它。
在看到自己的丈夫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垂下头去,然后慢慢站起来,她慢慢张开嘴,露出了一个非常不雅的笑容,两行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来。
她看到有骑士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她靠近,然后那匕首——瞬间变成了抓不住的、尘沙一样的东西,从她的手指间滑落,每一颗“沙粒”里都小心地包裹着一点儿毒药,保证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有什么用呢,她用空洞的眼神目送着丈夫的身影,所有人都知道,她当然也知道,她很快就要死了。
她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失手打碎了家里唯一的一只花瓶。
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想要把它拼回去,但无论怎么努力,直到她美丽纤细的手指上布满了被割伤的血迹,那个花瓶上也依然布满了裂痕,她努力得越多,指尖就越疼痛不堪,那花瓶上面沾上的血迹越多。
逐渐地,她忘记了拼那些碎片本来的目的是什么——她甚至基本忘记了花瓶本来的模样,她只是机械地蹲在那里,攥着一块块尖利的瓷片,感受着来自指尖的疼痛逐渐变麻木。
因为那是家里唯一的花瓶,她唯一拥有的,宝贵的、美丽的东西。
“新年快乐,贝拉。”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回过头来试图亲吻她,她偏过头,他的嘴唇擦过她晦暗干枯的头发,只蹭到了她耳垂上名贵的珠宝。
“然后啊……然后就是——’”
因为最近都没有看到什么好看的小说,莉莉安娜把给凯特说书当成了睡前娱乐,小女仆一边帮她侍弄头发和皮肤,她一边慢悠悠地从回忆里挖掘出曾经看过的各种故事,能记清楚的就说原文,记不清楚的就东拼西凑。
“就是罗丝看着杰克,他们好多年都没有见了,罗丝先出声喊了杰克一声。杰克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他哽住了,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过了好一会儿,听到罗丝对他说:‘杰克,我们回不去了。’,杰克知道罗丝说的是真的,是事实,但是听完后他还是大脑一片空白地站在那里,他还抱着她,但是,他们回不去了,属于他们的故事已经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有结局了。”
“小姐明明说了这一次会讲一个童话故事的!”凯特伤心地喊起来,“怎么会这样!”
“哦,凯特,亲爱的凯特。”莉莉安娜伸了个懒腰,她甩了甩腰后的大马尾,穿了一个白天的礼服裙乍然换成了睡裙,她感觉自己就像什么都没有穿,要不是太累了、胃里塞满了回家胡吃海塞的热菜热汤,她还想在床上翻几个跟头以庆祝从束缚中解放。
“童话基本都是只讲了一半的故事。”她眨眨眼,“但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可以听它的后半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