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习惯,斯诺怀特小姐。”这硬邦邦的语气,可出乎了书记官的意料。
“正常的,以前都是别人来照顾你,如今却要你要时时留心其他人,换我,我也不会习惯。”女人却显得一点儿都不惊讶,依然语气温和。
“做这种假设有意义吗?反正斯诺怀特小姐是王国最尊贵的女人之一,自然是用不着做这些事的。”
“勃朗尼小姐,原本不想做这些事吗?”
“没有想和不想,只有需不需要,就像斯诺怀特小姐原本和少公爵大人没有见过一面,皇帝陛下一纸婚约赐下就要从北方来到南方、没有人会来询问你的意见一样,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不去想它。”
“勃朗尼小姐弄错了,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愿意来。”
“那也只是斯诺怀特小姐碰巧满意皇帝陛下为您决定的这位丈夫罢了,也不会有谁比我们赛尔斯的领主更好了。”
“是吗?我觉得他还能更好。但我觉得有一点你说得很在理,最难得的自由,从来都不是随意做想做的事情,而是可以随意地拒绝不想做的事情,这一层自由,我想克里斯都没有。”
“连少公爵都无法拥有的东西,讨论它有什么意义吗?”
“那对于勃朗尼小姐来说,什么是有意义的呢?”
沉默,为了不让主人等太久,书记官用眼神示意门口的女仆去为他通报一下。
斯诺怀特小姐是个心思跳脱的女人,书记官依旧这样认为,就像面前有一桌丰盛的晚宴,女人偏偏要去啃那难啃的硬骨头。
“知道了,就过去。”听到书记官的传话后,女人点点头,冲身边的小姑娘笑了笑,说道,“我这里差不多了,你去看公爵夫人那里还有没有什么吩咐吧。”
书记官惊讶地意识到,女人现在和一个年纪小她三岁的姑娘站在一起,没有人现在会把和她体态差不多的艾米·勃朗尼混淆年龄:她的身高虽然没有长高、纤细的身姿也没有突然茁壮,但是,她的神态和气质已经基本脱离了她的体型可能带给人的稚气天真印象,而这些变化,都是不知不觉间发生的。
今夜的赛尔斯沙滩风平浪静,在风魔法师的控制之下,没有一丝调皮的风能扰乱明天盛大繁琐的安排,明天之后,克里斯托夫·兰斯洛特将正式戴上兰斯洛特家族的权戒,人们对他的称呼也将从“少公爵”变为“公爵”。
瑞拉等待着莉莉安娜为她带来“一切顺利”的消息,这几天莉莉安娜应该都暂时抽不出时间来和她见面。
但她没想到,在深夜她的宿舍房门会被人拍醒,她瞪大眼睛看着安迪·佩尔斯,心里一下子悬起来:“安迪,救济院出什么事了?”
“不是救济院,但确实出事了,这里不能说,”红发青年显得很惊慌,“格林小姐,克劳尔少爷等在外面,他有马车,快和我一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