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安迪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那女人也是受了很大惊吓的模样,说话都断断续续的,我想扶她坐下她都不让我碰她,我也顾不上她,赶紧就去找克劳尔少爷了。”
“那我们先别急着——先生,请换个方向,我们先不出城!”瑞拉对马车夫说了邦德先生的小屋地址后,对克劳尔说道,“首都郊外有多少山洞,就算把整个首都的皇家骑士都放出去,一晚上应该都没办法全部搜一遍,何况是我们两个人?所以我们现在这样出去是没有任何效率可言的,只不过是给自己一点虚假的心理安慰罢了,根本帮不到邦德先生,我们得先到强盗去过的地方,看看还有什么能帮我们缩小范围的线索!”
她看向男仆:“安迪,你也跟我们一起去,谁也不能确定瞎眼的强盗就是上次那个人,那个房子可能给出他们从哪里来的线索,也可能有他们去了哪里的线索,如果能立刻抓到人,邦德先生的下落也就有了!”
疾驰的马车在原本安静的平民街道上飞奔,让不少原本漆黑一片的窗户里亮起了隐隐绰绰的烛火。鸦雀振翅飞起,和夜空融为一体,只有几声沙哑的叫声证明它们的存在。马车夫刚刚把马车稳住,瑞拉就已经如流星一样窜下了车,朝着小巷里狂奔。
“你去敲门,然后问这些人有没有留意到邦德先生房子里的动静,最重要的是,有没有人看清楚了那群人的特征。”克劳尔紧跟着瑞拉跳了下来,从身上取下了一个钱袋丢给了红发青年,“平民胆子小,但钱总能让各种人开口,开门的给一枚金币,说出线索的再给几枚——你自己看着办。”
邦德先生的小屋原本被老人收拾得很整洁,前面小小的一方平地摆了大小不一的盆子,里面装着老人自己一点点从山里挖回来的好土、种着一些不太娇贵的药材。
但现在,瑞拉能看到的所有的盆子都被打碎了,断了根的药草混在土里,把进门的两级石头台阶弄得一片狼藉。
脚印,这里面肯定有脚印。瑞拉努力地想让自己的脑子转得快一点、更快一点,但是在这个时代脚印会有用吗——
“瑞拉,你怎么不进去?”从马车上取了魔矿石灯跑过来的克劳尔却发现刚刚跑得飞快的人现在呆站在房子门口。
“克劳尔,你能分辨出泥土和泥土之间的差别吗?”瑞拉刚刚站在这里,是在努力地从元素的层面感受从这个小屋布满泥泞的平地上一路延伸到街道上的泥土,但她的感知范围不算大,可预见的,一旦到车马通行的大路上,她应该就无法从尘土飞扬的道路上分辨出这些足迹了。
克劳尔轻巧地越过了门前的狼藉,然后伸出手示意瑞拉进门去,在魔矿石灯的映照下,他们看清楚了屋内更多的凌乱,瑞拉甚至不敢去多思考那些此刻像废墟一样的东西曾经是什么,因为愤怒已经随时随地都可能淹没她的理智——而此时,愤怒不能救邦德先生,但理智还有一线希望。
“这是血迹吗?”瑞拉发现了地板上一些深褐色的痕迹,零零星星但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线。
“应该是那个女人的血,那个小男仆刚过来就说需要止血的东西,而且要给女人用的药材。”克劳尔仔细查看了一下,说道。
这个来报信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出现在邦德先生的房屋里,也是一个谜。
女人现在人在救济院,之后可以慢慢盘问。瑞拉跟着血迹一路走到了邦德先生储存草药的那个小隔间,一开门就被浓重的草药气味呛得一阵咳嗽,她捂住鼻子擦拭脸上流出的眼泪时,感觉眼睛被晃了一下,然后看到了不远处漏了个洞的窗户,月光正从外面漏进来,正好照亮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