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琴不动声色的同苏卿卿提了队里的纪律,没成家的外来人员一律要住单身宿舍,只有周六周天可以自由出入。
将人送走后,苏卿卿看着徐刚沉默俊颜,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去吧,蛋蛋,你住单位我也放心些,过两天我也要开始跑长途了,经常不在你身边,你在这边我反而操心。”
高大男人坐在火炉边拨弄里面焖着的土豆,按下胸中惊涛骇浪,假装不在意。
“徐刚哥,你听见了?”女孩美眸噙着不舍,委屈问道。
“没看出来么,人家就是专门过来说给我听的。”分外敏感的男人扯唇一笑,出自谁的手笔自不必多言。
“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每周都有两天休息,你把休假尽量跟我安排到一起,到时候你来接我,好不好?”
女孩挪到男人身边,吐气如兰,抱着他健硕臂膀撒娇。
“嗯!”
徐刚沉沉呼气,深沉黑眸凝望着少女,大手捧上她香软粉腮,“蛋蛋,十八岁结婚,二十岁生宝宝,对不对。”
少女没有办法理解男人的患得患失,但知道他反复确认的这件事情已然成了心中执念。
“嗯嗯,哥哥,放心吧,我为你而来,这辈子一定同你走到白头!”女孩嫣然一笑,小脸埋入男人宽阔臂弯。
刀斧当前面不改色的强悍男人,喉头哽咽,苦涩灌满鼻腔,钢牙死死咬住腮内软肉,不让自己暴露过多的情绪,艰难漫出一个字,“好!”
说好了一起到白头,少一天都不行,卿卿,我会拼尽全力,在命运手中搏出一线生机。
***
新年已经过去,春天还遥遥无期。大西北荒芜的黄土坳里,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扔在腐朽的草垛上。
周围围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混混,为首的人他认识,正是二麻胡同的流氓头子黑五,但他不知道的是,黑五自从上一回被打服后,就带着兄弟们跟了徐刚,黑市上见不得光的事,都是由黑五出面。
“张干事,好久不见啊!”黑五拿着小刀在男人双腿间来回比划,吓地张胜利冷汗直冒,抖如筛糠。
“黑,黑哥,上回的钱我都还上了啊,这,这是怎么话说的?”男人嚎啕发问,如丧考妣。
“张干事,上回的事是过去了,今天请你过来,为着另外一件事。”黑五蹲身同男人平视,浑浊狠辣双眼对上男人惊恐眼神。
“什,什么事?”
“听说,县宣传队的柳队长,是你婆娘?”凶恶男人伸出黑短粗手,理了理张胜利凌乱碎发。
“是,是啊!”张胜利一脸疑惑,自家婆娘什么时候同黑五扯上关系了?这个骚娘们,难道出墙了?
“那就对了。”黑五点头,换上和善语气,“县宣传队新来的苏卿卿,是兄弟们的大嫂,劳烦张干事同柳队长说说,多关照关照我们大嫂。
要是有那不长眼的高潜,王潜,李潜的靠近,还得劳烦柳队长以队员的名誉为重。
要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我们大哥耳朵里,就别怪兄弟们手底下没个轻重了。
听说柳队长虽说生了两个娃,但是那身段还是够味儿的很。”
男人话里的威胁之意再清楚不过,张胜利自然心领神会,以为只是帮忙照看个人而已,点头如捣蒜,满口应承了下来。
可是回家同柳琴说了来龙去脉,两口子才傻了眼。
前有猛虎,后有恶狼,两头都得罪不起,接了个要命的烫手山芋。
两害相权取其轻,高潜毕竟有公职在身,不会太名目张胆,和稀泥应该能应付过去,但是黑五本就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的大哥必定也是索命阎罗,还是先应付这边的好。
苏卿卿自从搬进了宣传队的宿舍,徐刚心里每天都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