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宁景意躺在病床上,病痛折磨着她,她睡不着,还在等人。
陆槐津推开病房门时,看见的就是她这副样子,面色青白,全身瘦的仿佛只剩一把骨头。
有些惊讶,但不伤心。
「景意,别再给你妈妈打电话了。」
「你来也行,」宁景意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爸,在陆时锦和林舟远订婚那天,所有人却撞破林舟远和我发生关系。你也觉得是因为我嫉妒陆时锦,在婚宴上勾引林舟远吗?」
陆槐津估摸着此事是她的执念,就当了她临死前的心愿。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但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原来你还知道不是我做的!」
宁景意情绪激动,咳了几声。
「你知道是谁吗?是你的好儿子。我整个过程都是不清醒的,昏过去之前看见的最后一个人是陆崇墨,那天我只喝了他递给我的一杯酒。」
陆槐津不打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合同递给了她。
「把这签了。」
宁景意低头便看见“股份赠与合同”几个大字。
她面带嘲意,「我说陆董事长怎么有时间来找我,原来是为了股份。」
陆槐津面色如常,劝说她。
「景意,虽说你不是我们养大的,但陆家接你回来这几年,对你怎么样,你心中应当有数。」
宁景意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若我不是当事人,听你这话,还以为陆家对我有多大的恩情呢?」
陆槐津面有愠色。
宁景意却不管不顾。
「陆家对我怎么样,是指陆崇墨需要人捐骨髓时,你舍不得大儿子陆沐文,就找到我这个出生便被抱错的亲女儿来吗?」
「是指顶替我身份二十年的养女陆时锦在我回陆家第一天陷害我,而你们甚至都不愿意听我一句解释就定我的罪吗?」
「是指我那龙凤胎的弟弟陆庭轩为了陆时锦对我动则打骂,你们不管,而我一旦还手就是错吗?」
「是指你的大儿子陆沐文进公司便是总经理,二女儿陆棋书是总监,而我,从小职员坐起,陆沐文任由陆棋书抢占我的工作成果,我想办法把这件事揭露到你面前,你却把他们两人放过,转而提拔我,拿我当陆沐文接手陆氏的磨刀石吗?」
「是指陆时锦作为你的养女,她成年,你给了6%的股份,你因为她和林舟远的婚约,又给了6%作为她的嫁妆,我作为你的亲女儿,回陆家后连学费都是我自己交的吗?」
「是指你的妻子看在我捐给陆崇墨骨髓的份上,偷偷给了我5%的股份,却觉得我的回来让陆时锦受了委屈,转了她另外5%安抚她吗?」
「还是指陆崇墨接受着我的骨髓,反过来恩将仇报,给我下药,把我送给林舟远,以此来毁掉陆时锦的订婚宴吗?」
陆槐津听她说完,微微叹口气。
「景意,你本不至于死。就是因为你的性格过于强硬,崇墨怕你报复,这才下死手的。你躺在医院这么多天,却一点反思都没有,心中的怨气还这么大。」
宁景意早知陆家人极度无耻,但在听见陆槐津这颠倒黑白、强词夺理的话时,还是忍不住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