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就扯住舒秋雨的领子，就把人拉到自己面前，逼近他:“你到底在怕什么？！我还能杀了你吗？”

舒秋雨顿时吓懵了，手里的红酒洒了出来，落在他的衣领处，他垂眸看着宋胤血迹斑斑的手，怕得连肩膀都在轻轻颤动着。

他几乎都带着哭腔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宋胤哑然。

半晌，他松了手，然后自然而然的坐在他的旁边，侧过身，伸手就拿了几张纸，将舒秋雨的衣领擦了擦。

舒秋雨僵硬着身体，努力保持着镇定，但他压根就做不到。

任谁碰到这个灵异事件，恐怕都不能保持淡定。

宋胤就看着脸颊处的一滴汗水沿着下巴慢慢滑了下来，路过滚动的喉结，进入衣领，然后消失不见。

宋胤:“……”

他抬头盯着舒秋雨:“说实话，你怕不怕我？”

舒秋雨咬了一下舌尖，迫使自己回过神，他眨了眨眼睛，眼眶瞬间就红了。

对死亡有未知的恐惧，这是人类的共性。

他怕自己万一回答错了，惹怒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人，他要杀自己怎么办？

他连跑都没机会。

“不准哭，”宋胤揉了揉舒秋雨的眼睛，一双柳叶眼中充满着无奈与强硬，“说话!”

舒秋雨咬了咬牙，后悔把这个人带过来了，他上下牙都在打颤:“怕……”

宋胤扯了扯嘴角，观察着他的表情，果不其然，要不是自己刚刚揉了揉他的眼睛，恐怕眼泪都掉下来了。

“怕也好，不怕也罢，”

宋胤抬着他的下巴就把舒秋雨的脸转了过来，似乎是不在意了一般，“在我面前，就算你怕，你也得给我控制好了，装也得给我装下去。”

舒秋雨一个没拿稳，“啪”的一声，酒杯就摔在了地上，他吓得身体剧烈一抖。

宋胤像是没看见一样，松了他的下巴，再次抽了一张纸，把舒秋雨的手放在自己手上，垂眸擦了擦:“我刚刚说的，你听见了吗？”

舒秋雨哪敢反驳？

他连连点头:“嗯……”

“下面我来说一下情况，”宋胤吹了吹他的手，道，“听好了，这是与你有关的。”

舒秋雨含糊地应了一下。

“我是说真的，你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万一哪天死了，别不知道为什么。”

宋胤抬了抬眼皮:“也别来怪我。”

舒秋雨的手抖了一下，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恐惧感了。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他道:“你说。”

宋胤也没岔开话题了，开门见山:“你们人类有本书，上面的内容记得很好——听过《山海经》吗？”

舒秋雨下意识地抽回手，弱弱道:“听，听过。”

宋胤也没在意:“上面有句话，‘西岭有鬼焉，形同人，目赤而生獠牙，昼伏夜出，好食人血，食之，延年益寿……’”

舒秋雨一愣。

宋胤看着他的表情，道:“就是你想的那样，本殿来自西岭，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吸血鬼聚集的地方。”

舒秋雨下意识地一抖:“可，可是……”

“可是什么？”宋胤再次端起一杯酒，道，“那不是神话，那就是真的，我在你面前，就是最好的证明。”